“妾身以为，虽然抬了妹妹做平妻，但也只是勉强，要不还是给世子爷挑选几个丫头，准备着吧。”
秦锦书的话很是合情合理。
成婚这几年她一直没有子嗣，就算抱走秦婉的孩子，府上还是人丁稀落，那就必须要纳妾开枝散叶。
要不然，旁人都会觉得正室兴许是个妒妇。
听到这话，最激动地莫过于明月。
秦锦书刚刚看她才说这个话，是不是在暗示自己？
可是不料，这话一出，周谨行竟然是第一个反对的。
“母亲，如今家中开支吃紧，纳妾的事情还是先放一放吧。”
要是府里来了小妾，他不举的毛病就彻底演不下去了。
可他要遵守对秦婉的承诺。
老夫人的眼眸垂了一垂，换做从前她不会拂儿子的心意，但这次她直接应允了。
“锦书说的也有道理，先留意一下吧，挑些出身不好的乖巧女儿家，到时候也花不到几个钱。”
秦锦书笑着答应，状似无意，“母亲说的是，府里说不定有一些丫鬟就合适。”
只是这一切，秦婉都只能默默听着，没有任何插嘴的份儿。
好不容易挨到结束，老夫人自去念经，秦婉显然是气狠了，说一句不舒服就急匆匆
地离开。
周谨行和秦锦书并肩而立，忍不住呵斥，“好端端的，你又说纳妾做什么？”
秦锦书一脸无辜，“世子爷，妾身说的难道没有道理吗？就算现在不提，母亲迟早要给世子爷纳的。”
就是因为无从反驳，周谨行才气急败坏，最后憋屈地甩袖走了。
估计还要找机会去安慰秦婉。
秦锦书步子不疾不徐地落在最后面，扶着翠玉穿过一道圆形拱门，一声轻轻盈盈的呼唤突然响起，“夫人。”
果然来了。
秦锦书停下，惊讶回头，“明月？你怎么来了，不用伺候世子爷吗？”
明月像块黏糊的蜜糖似的，紧紧地粘在了秦锦书的胳膊上。
故作难以启齿，一双眼睫委屈地扑闪，“世子爷这会儿用不着奴婢……奴婢、奴婢有要事告知夫人！”
秦锦书奇道：“你有什么事？”
明月咬咬嘴唇，“此事不好声张……”
秦锦书的表情顿时变得十分凝重，立时扯明月进了自己的院子中。
明月一进门就跪下来，眼中扬起泪花，“奴婢对不住夫人，本来早就该来禀告……世子爷和夫人的妹妹秦婉，是真的有染！”
这是投诚秦锦书的好机会，明月自然不肯放过。
告知那两人的私情，让秦锦书高看，秦锦书肯定会选她做妾室的。
明月的尾音未落完，秦锦书手里的茶杯已经咕噜滚下来，摔出惊天动地的动静。
顾不得沾湿的衣裳，她用不敢置信的语气问：“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世子爷和秦婉有染，奴婢对天发誓绝不是虚言！”
明月还磕了一个响头，眸光坚定。
秦锦书紧绷的身量仿佛一下被击碎，她赶紧扶住桌子，整个人似乎头晕眼花，牙齿战战地艰难说道：“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秦婉可是我最疼爱的妹妹啊！她怎么能——！”
后面的话，大抵是被哭声挡住了。
明月难免有点同情秦锦书的，被蒙在鼓里耍得团团转，“夫人，千万别气坏身子，要不旁人岂不是更快活了。”
秦锦书怔怔地跌回椅子上，“从小婉儿要什么我给什么，我从来没亏待过她，想要好的夫婿，我还能不给她找么……”
上一世临死前的秦锦书，也没能想明白这个，她做了所有能做的一切，秦婉为何还是不领情。
不过都因为，秦婉本就是居心叵测的白眼狼，对自己从来都只是利用，何来姐妹情一说呢？
所以秦锦书肯
定不会放过秦婉的。
此刻的明月，也是这么想的。
可令她错愕的是，秦锦书在惊讶、伤心之余，竟然再也没有任何强硬的表示。
“夫人。”
明月生怕拱火得不够，又紧接着添油加醋，“那日您记挂世子爷的身体，特意炖补品，结果秦婉却勾引世子爷去寻欢作乐，实在是可恨啊！”
秦锦书听完，露出一个苦笑，“可婉儿终究是我妹妹，她无依无靠，我总不能就这么把她赶走……”
“夫人若是怕下不去手，那尽管交给奴婢去做！”
明月立刻膝行一步上前，表示自己很得力，“奴婢感知夫人的恩惠，容不得夫人被如此蒙骗！”
秦锦书差点没被逗笑出来。
以明月的身份，那两人的私情，她怎么可能是最近才知道的，早怎么不说，现在有利可图就跑来告状。
“十数年的姐妹情，我总不能说丢下就丢下，婉儿本来也要嫁过来，就当是早培养感情吧……”
秦锦书用绢子擦擦眼角，再度提起纳妾的事情刺激明月。
“反正这府里的女人会越来越多，是什么身份有什么区别，罢了翠玉，你回头把府里丫鬟的名册取来，我再相看几个。”
明月果然更急了。
听秦锦书这个口吻，完全没有考虑到她头上啊？
不成！状都告了，若是做不成妾，以后秦婉知道了来算账怎么办？
此刻若是拿不到秦锦书的承诺，她兴许连静安侯府都待不下去了！
明月微微咬牙，作为周谨行的贴身丫鬟，知道的内情可不止这么些，眼下干脆就全部豁出去算了！
“可是夫人，秦婉和世子爷有私情，你就没怀疑过她的孩子到底是谁的吗？”
秦锦书微微张开嘴唇，倒吸一口了凉气，“……你什么意思？”
从前怎么没觉得秦锦书这么蠢笨？
明月腹诽，面上装出十万火急的模样，一口气说了出来，“秦婉肚子里的孩子，可能是世子爷的！”
“夫人，你可想想其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