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出来。
恢复冷静的闵良之心计果然强的可怕,众人短暂几个呼吸间,便能将事委因果推算个大概。
可他终究还是做不到往日的风平浪静,闵良之变化无常的脸色让众人一时如临深渊般,纷纷绷直了身子,拉进了脑弦。
冯石溪慢慢正起身,看着匪头狐疑的神情,还有围在其周边不正常的走狗,他实在不懂这群匪盗此举为何意。
不过再一看到县署一众所处之境,冯石溪脸皮抖了几下,默默低头,心下之绪立即火速运转起。
“大哥……”付二小心翼翼喊道,眼里没有其他人的惶恐,因为这莫名的一出,在他看来,根本就是大哥陷入了之前的魔怔里,杞人忧天!
闵良之歪脖一侧,余光飘去了付二身旁。
哪料这时孙县丞挣脱而出,呸掉口中臭布,大声呼道:“使君!使君……救命啊——”
“——”
也不知颓唐负伤的孙县丞是怎么尖出这一嗓子,其声余音绕梁,足可响彻半个李家庄,不仅刺得闵良之耳鸣崩溃,连周边一众都放下了僵硬姿态,双手掏耳中。
付二晕头间,抄起脚边木凳便想向人砸过去,可手举过头之时,忽然被冲上前的一道矮影推倒旁边去。
闵良之一把揪起哀呼的孙县丞,咬牙狠道:“使君……哪里来得使君!你们是不是一早计划好了,暗中勾结,假意被抓……不对,这个使君到底是何人,你给我老实地交代清楚!”
被莫名恐惧支配的闵良之有些语无伦次,口中不停地逼问孙县丞。他既怕从孙县丞嘴里问出什么,又怕孙县丞誓死不从,不说什么。
可使出一身劲头的孙县丞早没了力气,全身瘫软,在闵良之疯狂摇晃之下,嘴里只期期艾艾地说出了两个字。
使君。
声落之后,整个人像是失了生气般,目光呆滞,斜眼望着无际天空一声不吭。任凭闵良之如何恐吓,这人也不见一丝回魂。
孙县丞这番怪诞作势,又将原本紧压的氛围添上一丝诡异气息。
闵良之思绪复杂,左右看着周边的一群白痴,还有冯石溪等人,一时又低头琢磨了起来。
旭日高升,他不喜欢太耀眼的地方,甫一侧身,墙屋冷暗,对眼一霎间忽然从顶梁边冒出一张人脸来。
“啊啊——”闵良之吓得跌倒在地,因为这张脸,不像鬼,但是比鬼还要吓人。
“公子饶命,饶命……”两股疼痛传来,闵良之连忙跪下磕头,架在他脖子上的那股冷森仿佛又卷土重来。
“嘿嘿,使君……”呆滞的孙县丞忽然调头,对着闵良之傻笑自言。
也不知这人是故意还是无心,但闵良之一听这“使君”,全身瞬间僵化,眼皮都不敢往上抬一分。
完蛋,两个煞神都来了!
闵良之心中暗道,苦叫连天。
“瞎说什么呢,这死人精,给我闭嘴!”付二一拳给下去,孙县丞眼冒金星,昏迷不醒,一头栽倒在闵良之怀中。
一边的闵良之还以为死期将至,可睁眼再见怀中人,抬头一望间,屋梁空空,哪里有什么人脸,哪里来得什么使君?
屋子里边,各方角落里,只有清醒过来的差役们投来看傻子的目光。这傻子是谁,当然不会是他们的孙县丞,也不是一边咒骂的付二,那这傻子就是他——闵良之。
意识到自己再次被戏耍了,闵良之又气又恐!
然他偏不能撕开最后一层面具,无能愤慨之下,一拳攥起,怒向朝地。
“砰——”
嘭嘭嘭音再起,地裂墙倒塌,众人莫不陷入一片迷雾之中……
而祠堂后的这番响动,早就传遍了李家庄,另一边的易三戈“猪脸”上也早已现出了一道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