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唐昭只感觉自己做了一场梦,最飘飘然的时候,他被薅醒了。
“昭哥,醒醒啊!”
胖子那双厚实的手拍在他脸上,痛得陈唐昭鬼火冒。
“没死呢,叫什么!”
他一把拍掉胖子的手,无语地从地上爬起来。
胖子嘿嘿一笑,把手机递给他。
“刚刚下戏大家都找不到你人,没想到躲在这儿睡大觉呢。”
陈唐昭把兜里的鳞片重新挂回脖子上,“嗯,太困了。”
导演发工资还是很爽快的,三千块钱已经打到了陈唐昭账上。
他本来还想拉着陈唐昭再宣传一波,可惜被婉拒了。
不过陈唐昭表示如果有龙套还是可以找他的。
回去的地铁上,陈唐昭垂眸看着手里的鳞片。
他还以为自己要待在大民等着老爹过来捞人。
可现实是,就连天道的惩罚都没有降下来。
“唉。”
看来他对亘古通今术的了解还是太少了,但凡有一点突发状况都解决不了,回去得闭关修炼一波了。
陈唐昭回到白事铺子的时候已经天黑了,他手里提着给七七买的炸小黄鱼。
铺子里面断断续续地传出来些打电话的声音。
“哎呦,刘老哥,这事儿交给我,你就放心吧,什么魑魅魍魉都跑不掉!”
“报酬?好说好说,请老弟我喝上两斤小酒,再来一盘花生米哈哈哈...”
没想到今天老爹居然在家,那正好可以问了。
陈唐昭想了一下,从地上摆着的一的瓷盘里掏了个顺眼的。
拿起来随便在衣服上擦两下,然后腾了一半的小黄鱼进去,端正地摆在八仙桌上。
眼瞧着陈怀恩今天心情好,陈唐昭又殷勤地给他把酒满上。
“爹,再来点。”
陈怀恩挂了电话,顺手就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小酒。
“哟,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知道孝敬爹了。”
陈唐昭坐在另一把太师椅上,“这不是今天去跑了个龙套,小赚了一笔嘛。”
一听这话,陈怀恩满面红光,“那下个月的酒,有着落了?”
陈唐昭“嘶”了一声,“大抵是的吧。”
“哈哈哈哈哈,不愧是我陈怀恩的儿子,有本事!”
陈怀恩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直接就用手拿起一条小黄鱼塞进嘴里。
“嗯、香!”
看着老爹吃得满嘴流油,陈唐昭估摸着差不多到点了。
他双手在膝盖上磨蹭着,“爹,你说咱们纵横陈家七代人,是不是人人都像你这样掉酒缸子里去了...”
陈怀恩一口鱼,一口酒,囫囵道:“除了你高祖,其他都不喝酒。”
陈唐昭眼神一动。
高祖...
这不是爷爷的爷爷吗?
怎么老爹这糊涂记性还记得住那么久远的事情。
从他有记忆开始,就是父亲和二姑拉扯长大的。
二姑说他的母亲怀他时受奸人迫害,走投无路躲到了尸山上。
爹和二姑赶到时,娘亲的身体已经凉得都发僵了。
二姑作为鬼,敏锐地发现肚子里的他还在动,便强行用鬼气引产了出来。
所以,陈唐昭也明白,自己是天生阴命的阴生子,算不得什么正常人。
那时候小,没少因为这些事受欺负。
但老爹心大,也不教他,什么都是一问三不知,整日沉迷喝酒。
陈唐昭继续把酒满上,“那祖上这么多前辈,谁的亘古通今术更厉害呢?”
陈怀恩捏着酒杯,思考了一下。
“你第一代的高祖父,他比较厉害。”
陈唐昭默认了,第一代亘古通今术传人,当然厉害,“然后呢...”
“然后...”
陈怀恩有些醉了,头脑晕乎乎的。
他有些迷茫地抬起头来,老式白炽灯泡的光弄得眼睛不舒服。
“然后啊...是我啊...”
“哈哈哈,我那么牛逼,是吧。”
陈唐昭忍不住扯了扯嘴角,他就知道这老登不靠谱,这个时候了还不忘记吹嘘一下自己。
真本事老爹确实是有的,但是厉害到能超过几位先祖,那陈唐昭是不信的。
真要有那么大本事,他老爹肯定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陈怀恩牛逼哄哄的。
这个问题算是问空了,陈唐昭又继续倒酒,顺着他老爹的话就开了口:“切,爹你真有这么牛逼吗?我就不信你施术回来没有失手的时候。”
“失手?”
陈怀恩愣住了,连抬酒杯都忘记了。
陈唐昭有些紧张,他放在桌子下面的手都已经生了汗水。
陈怀恩偏头看他一眼,随即嘲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可能吗这!”
“傻儿砸,你怕真是读书读晃了,连咱亘古通今术的绝对成立都忘记了哈哈哈哈哈!”
“想找你老子的茬儿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陈唐昭翻了个白眼,好生无语。
他果然不能期待不着调的老爹嘴里能说出什么有用消息来...
“啊,困了,睡吧。”
陈唐昭决定不再把希望寄托在老爹身上,反正都是浪费时间。
国庆假期还有那么几天呢,他自己查查古籍也不是不行。
陈唐昭提起剩下的一半小黄鱼回了自己房间。
被子里鼓起小小的一团,等陈唐昭靠近床边的时候,她又猛然扑起来。
“喵呜~”
陈唐昭单手抱起七七,把她放在椅子上。
“吃吧,给你带的宵夜。”
“主人真好呀~”
七七蹭了蹭陈唐昭的大手,然后大快朵颐起来。
陈唐昭躺在床上,他感觉自己异常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