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老太太讶异一声,听到蕊嬷嬷的一番话后,她心中一暖。
她早就看出那丫头是个好的,不争不抢不多言多语,也没有做什么表面功夫,举止得体,进退有度,远比那几个表姑娘平时卖乖讨巧来的实在,真是要好到不知多少去。
可蕊嬷嬷了解她,她又如何不了解蕊嬷嬷?
“还发生了什么事,你就直说,我啊都活了一辈子了,什么没经过没见识过?我还没有到连点风吹草动都禁不住的。”老太太声音泛着些自嘲。
蕊嬷嬷迟疑了下,无奈的叹了口气,“涵姑娘之前看着乖巧懂事,怎的就变成这样了呢……”
在老太太锐利的目光,蕊嬷嬷也不敢隐瞒,“您昏迷过去后,涵姑娘先是哭叫,后来看到王妃来了,便对王妃大呼小叫十分无礼。
王妃怕她吵到您,就让人将涵姑娘带出去了。可后来,王妃本不打算理她,谁知涵姑娘却不依不饶。
王妃便直接命人将涵姑娘送回她自己的院子里去了,命人守着,说是等您醒来再做定夺……”
老太太听完颔首,心中满意盛云昭的处置。
但她却没有说什么,直到过了许久,老夫人才长叹一声,“看来这是有人坐不住了。”
“啊?”蕊嬷嬷一时没明白,“谁坐不住了?”
不是在说涵姑娘吗?
老太太老眼里泛出一抹冷意,“还能是谁?那个自诩是真命天女之人,涵儿性子天真糊涂,耳根子还软,胆子也不大,若不是受人撺掇误导,你以为就凭涵儿那点能耐能做出这么大的蠢事?”
蕊嬷嬷面色一怔,只琢磨了片刻,便有些震惊的道:“您是说沅姑娘?”
老太太感觉还有些累,抬手揉太阳穴,“除了她还有谁?在我眼皮子底下三年了,她们什么心性我还能看不出来?
看来,我若在装糊涂下去,还不知会闹出什么来,之前我本想着好好看看孙媳妇,看看她会怎么做。
谁知她倒是个不争不抢的,丝毫没有主动去抢掌中馈之事的意思,可见是个沉的住气的。”
老太太说的即是赞赏又是欣慰,就单单这份‘沉稳’是多少人稳不住也做不到的。
“可之前不是……”蕊嬷嬷说到一半,顿住。
她想说这几个表姑娘之前看着不是都很好吗?
可转而她便想明白了,是了,原本这几个表姑娘明面上是陪着老太太,实际上是为王爷准备的王妃的人选。
之前王爷虽没有对谁特殊,可也没有对外边的哪个女人特别,那她们自然都有机会。
然而,王爷行事却是如他人一样雷厉风行,说大婚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便一步到位的连孩子都要生了,简直就是杀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
“那……”蕊嬷嬷想说,那不如就将这搅家精给赶走不就行了?
“那现在怎么办?”瑞嬷嬷想了想,还是问了一句。
做人做事都没有这么干的,用着人家的时候,将人弄了来。
用不着的时候将人赶走,这就太过分了。
另外这中间还牵扯着家族之间关系的维系和稳固。
再说老太太也希望善始善终。
半晌,老太太才道:“你打发人去叫老王妃过来一趟。”
“不如您先用晚膳吧?”蕊嬷嬷提议道。
老太太摆手,“你先打发人去请,我边吃边等……”
……
这边,盛云昭还未歇息,正在做孩子的小衣裳。
虽然何氏给做了一堆孩子的衣物,可她还是想亲自给孩子做,希望孩子出生后穿的第一件衣裳就是她这个娘亲做的。
芸娘和风午陪在旁边,手脚笨拙的做着孩子的小鞋子。
两个人偶尔的讨论下花样。
盛云昭看似专心,可耳朵却是听着外面的动静。
越忱宴出去一天了还未回来,也不知是不是朝堂上出了什么事。
眼看时辰不早,芸娘看着盛云昭面露了些倦意,不由提醒道:“主子,您该歇息了……”
“不用,很快就好……”盛云昭正缝着衣袖。
正这个时候,外头终于有了脚步声,盛云昭精神一震看向门口方向。
芸娘和风午立即放下手里的活计起身。
果然下一瞬,越忱宴裹着一身寒意走了进来。
“仔细眼睛,想做明日再做。”越忱宴的口吻里多了些不赞同。
在他看来这些针线活有针线房的人,根本无需她来动手。
盛云昭嗯了声,随即问道:“用过晚膳了吗?”
越忱宴认真看了眼她,顺口道:“在郭阁老家吃过了,我先去洗漱。”
芸娘和风午听了二人的对话,顿时都出去了,盥洗室里早已备好了热水等一应物事,自然也没有她们的事了。
片刻后,越忱宴已然换好了寝衣,衣衫松散,露出一片白皙的胸膛,整个人透着些慵懒,可他那浓墨重彩的眉目里却透着些令人心悸的冷戾。
“可是发生什么事了?”盛云昭现在多少有些草木皆兵的心理。
她不知越忱宴以前与朝中哪些官员走的近,更不曾听他提起过谁。
可今日听他提起郭阁老,她觉得他绝非是在郭阁老家吃饭那么简单。
这位郭阁老挺有意思的,身份不低,行事低调,不显山露水的,但他家里子女众多可谓枝繁叶茂。
与一些各方世家都有些姻亲关系,足见根基不浅。
郭阁老是混迹了两朝的人,前世别人起起落落,他却始终稳如老狗,这人保持住了一个中庸之道。
越忱宴抬眸见盛云昭那般紧张,心下不由一紧,不着痕迹的收敛情绪,对她微微一笑,“没事,就是今日不找地方出现了雪灾,好在我们早有筹谋,早早的做了准备。
不过是与太后和皇帝斡旋的有些晚,回来的时候遇到了郭阁老,与他下棋忘了时辰……”
他这说辞,乍听之下没有什么,盛云昭见他神色如常,便顺口问道:“太后和皇上拿不出来粮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