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此次前来,并非是无所事事,真的要看他狼狈模样。
目的已经言明,幸好李伦做出了一个正确的选择,如若不然,他能有千百种办法令其就范。
“世子殿下果然聪明,知道朕的心里头在想什么。”
他把话说完,转过身来就朝着李巍看了过去,目光阴冷,接着大声开口质问道。
“混账东西,还在那里愣着干什么?赶紧伺候纸笔,趁着世子殿下头脑还算清醒,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总得他自己来拿主意。”
不等李承乾话音落下,李巍便怪笑出声,跟在李承乾身边这么久的时日,比这还大的场面都见过不少。
哪怕挨了一顿骂,心里头都极其舒坦,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没过去多久的时间,就将一切准备就绪。
笔墨纸张,都在眼前,李伦却陷入到了犹豫的境地中。
李承乾要行推恩之法,布告天下,各地的藩王都在观望,准备闻风而动。
在这样的情况下,淮阳王一旦入京,等待他的将会是怎样的下场,谁都无法预料得到。
自己写下的这封家书,很有可能成为一道催命符咒,他的内心无比紧张,两手紧紧握住,手心
很快浸满细汗。
犹豫之时,李承乾早已没了耐心,只用了一个眼神,杜三便心领神会。
作为李承乾的贴身护卫,他是有资格随时随地,佩刀带剑的。
等到刀架在了脖子上,李伦浑身都在哆嗦,态度哪里还敢像之前一样。
脸色变得惨白,赶紧磕头求饶,李承乾话不多说,冷冷开口道。
“机会已经给了你,能不能够把握得住,就得看你自己的本事。”
话说出口,李伦彻底下定决心,拿起纸笔就认认真真的书写。
算是大夏立国以来,坑爹的第一人,看着那封家书上面的一些言谈全都情真意切,就连李承乾都忍不住嗤之以鼻。
“世子殿下果然博学多问,朕要是淮阳王,都得被你给感动到。”
李承乾故意开口,言语中的不屑一顾,根本不需要太多的遮掩。
正常人来说,都对李伦这样的人看不上眼,话说回来,眼下还就需要他这样的人。
实施推恩之法,必须要找到突破口,这是海正腾当初亲口与自己所说。
那一日的商谈,每一句话都被李承乾牢牢记在心里,一刻不敢忘记。
如今该是派上用场的时候,在李巍的督促下,李伦
很快就将一封家书写完。
他一把夺过,拿到李承乾的面前,恭恭敬敬的请他御览。
李承乾看了几眼,很满意的点了点头,不得不去佩服,能这样坑爹的人,古往今来都极其少见。
“陛下,我都已经按照你所说的去做,这次总应该放过我了吧?”
“天牢那种地方,我实在是不想再回去,别让他们再折磨我了!”
李伦语气哀求,希望李承乾能够说到做到,从皇帝口中说出的话,当然不会有任何虚假的成分。
大手一挥,无所谓的开口说道。
“朕答应你的事情,当然会做到。”
“从今往后,你还在这个地方待着,真会让人给你安排一处独立的院落,没事的时候就在院子里晒晒太阳。”
“唯有一点,没有朕的旨意,你不得外出。”
最后几句话,李承乾一口咬死,这是一条不可越过的红线。
只要越过了,等待他的只有一个下场,那便是人头落地。
听到李承乾这样说,李伦哪里敢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仅仅凭借一封家书就想要换取自由,未免有些异想天开。
能够免受皮肉之苦,晒晒太阳都已经是求之不易,他拼了命的点头,生
怕李承乾下一秒就会反悔。
李巍站在一旁,对于他这样毫无骨气的人,心里头充满鄙夷,根本不想多看一眼。
就算是他手底下的那些小太监,在面对生与死的时候,远远要比他更有骨气。
李承乾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不由得笑出声,窝囊废自有窝囊废的活法,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效仿的来。
离开之后,他哪里都没有去,径直回到了韩初若的寝宫中。
这几日的时间,自己又在忙前忙后,操劳不已,一颗心始终是难有着落。
韩初若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要说一点都不替李承乾感到担心,那绝对是骗人的假话。
她赶紧让李承乾坐下去,又是捶背又是捏肩膀,温柔体贴,这个词汇在她的身上体现到淋漓尽致。
如果有可能,李承乾宁愿永远沉沦在温柔乡中,远比在战场上杀伐决断要好的多。
人活在世,没有谁是喜欢血腥争斗的,大多时候都是逼不得已,万般无奈。
李承乾将眼睛缓缓闭上,韩初若见他有了困倦之意,赶紧点燃凝神香,又在一旁帮李承乾用团扇去扇。
不知觉中,就让他进入到梦乡中,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
第二
天……
李承乾早早起来,来到了朝堂上,看着文武百官分站在两旁,气氛肃然紧张。
见此情形,他不由得皱起眉头,心里头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上一次这般架势,还是为了实行推恩之法,众多人不断吵闹的场景。
浮现在李承乾的脑海中,他可不想那样的事情再发生一遍,自己想想都觉得头大。
可最令他感到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得知了李承乾强逼李伦写下一封家书。
朝堂上的一些官员,立马就坐不住了,赶紧站出来开口劝说。
“陛下,此番举动着实欠妥,何不好好想想,万一将地方藩王彻底激怒,他们起兵造反又该如何?”
“哦?起兵造反,没有十足的把握,没被逼到绝境中,这两个条件都不满足的情况下,是谁得了失心疯吗?”
李承乾在做一些事情的时候,内心深处有极为清晰的认知,始终把控在一定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