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目前的情况而言,哪怕李承乾把话说的天花乱坠,都没有办法改变掉淮阳王对他的一些看法。
见此情形,他不由得苦笑出声,脸上神情中浮现而出的,尽是无奈之色。
“陛下,不必与本王说这些没有用的话,还是说说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反正事情已经发生,再无更改的可能,本王带在身边的那些人都是久经战阵的将士,他们不能够白白牺牲。”
淮阳王并不在这种事情上去犯糊涂,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料定了李承乾不能把他怎么样,才会这样有恃无恐。
一时之间,屋内变得寂静无言,李承乾将眼睛微微眯起,视线透过一条缝隙,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皇叔,你真的想要听一听朕心里头的想法吗?”
李承乾冷冷一笑,话说出口,就将目光牢牢锁定在淮阳王的身上,想要看看他的反应会是怎样。
果然不出所料,淮阳王也没有预料到他会这般直截了当,反将自己一军。
咬了咬牙,并不能有太多流露,强装镇定,无所谓的开口说道。
“陛下只管说来,本王听着就是,天大的事情,也得说完再去考虑。”
呵!
他都已经这样说,李承乾又怎么可能会去拐弯抹角,白白浪费口水。
紧接着开口说道。
“天下各地,藩王众多,在这其中又像皇叔一样的人,与朕同姓。”
“更有不少异姓王,他们割据一方,实力同样不容小觑。”
李承乾把话说完,淮阳王对这一情况倒也算是了解,轻轻点头,并无任何的反驳之言。
既然这样,倒也省去李承乾许多的麻烦,不必再去藏着掖着。
再一次开口说道。
“朕希望皇叔能够在这些人里面,充当榜样,争做表率。”
“你应该也清楚,万事开头难,必须要有一个人站出来对于朕无条件的支持,推恩之法才能够继续往下实行。”
什么?
听到李承乾这样说,淮阳王的脸色立马有了变化,可谓阴晴不定。
“陛下,你难道觉得本王真不明白你所谓的推恩之法,背后所谋求的是什么吗?”
“真要是按你说的做,十年百年,我们岂有立足之地,真就成了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他咬了咬牙,硬挤出一句完整的话,希望李承乾能够重新考虑这件事情。
“陛下,你登基为帝也就几年的时间,朝中多有
奸诈小人,可千万不要听信他们的馋言,受他们蛊惑。”
“各地的王爷,那都是陛下的叔辈,他们才是陛下最值得信任的人。”
“对他们下手,难道是要等到外戚专权,朝中奸逆横行,到时候又有谁会站出来帮陛下稳定局势。”
这样的话从淮阳王的口中说出,李承乾一点都不觉得意外,都在情理之中。
他摇了摇头,反正是私下里的一次交谈,不必担心会有旁人听到。
干脆把话挑明了说,神情肃然,无比认真的开口说道。
“十七叔,你真把朕当成三岁的孩童,想怎么糊弄就怎么糊弄。”
“天下之大,真正反对朕的那些人到底是什么人,你难道不比朕的心里还要清楚吗?”
没想到李承乾这么不好对付,淮阳王沉下去脸色,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做答。
对于天下局势,他当然是了解的,藩王作乱,各方面制衡朝廷,早已不是一两日的事情。
就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为了防备藩王作乱,应对一切可能发生的事情,朝廷历年来支出的军费,远比对付那些草原蛮夷还要巨大。
“陛下,就算是这样,那也不能够像你说的那样,如此
着急的将这个问题根除掉。”
“你可曾想过,有朝一日,天下大乱,又该如何?”
淮阳王使出了杀手锏,确定李承乾在这方面存有顾虑,如若不然,不可能会像现在一样行事作风小心谨慎。
早就大刀阔斧,哪管的了那么多,而事实也和他所想的一模一样,李承乾并不反驳。
重重的叹了口气,想要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妄图淮阳王能够理解他的一片苦心。
其中不易,只有自己知道。
“十七叔,朕知道你们心里头是怎么想的,都已经把朕骂了千万遍,可那又能怎么样?”
“这已经是朕能够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你们难道不这样认为吗?”
“朕最后说一遍,推恩之法必须实行,任何人妄图阻挠,都别怪朕跟他翻脸。”
李承乾话不多说,直接将淮阳王逼入到绝境中,留给他的只有两种选择,答应或者是拒绝。
事情的发展,和他所想的并无不同,淮阳王人老成精,哪可能轻易答应。
干脆转过身去,同样不再言语,接着又说出口一句极为阴冷的话。
“陛下,无论如何,本王都不会答应这件事情。”
“你若是非逼不可,那
就要了本王这颗脑袋,大不了背负杀害亲族的恶名,又能怎样?”
此番情形,李承乾气不打一处来,偏偏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只能是先将这件事情暂时作罢,另外去想办法,寻找新的突破口。
临走之时,他也不能够让淮阳王诡计得逞,留下的几句话,让淮阳王的后背直冒冷汗。
“十七叔,天下之法在于变,只有不断的变革创新,才能够让大夏万千子民脱离水深火热,过上好的日子。”
“若有必要,谁都可以死,朕不怕千古恶名,更不怕去面见祖宗的时候,该怎么向他们解释。”
“朕乃九五之尊,又何需解释?”
最后几句话,足以表明李承乾决心,淮阳王听得清清楚楚,脸色一下子有了很大变化,当真是铁青一片。
等到李承乾离去,他长出了一口气,才发现自己的内衬都已经被汗水浸湿。
要说心里头一点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