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媛站在宅院内中央的别墅上,窗户大开,她的旁边,伏着一个狙击手。
凌峻之后退一步,左汐红着眼睛看向他。
凌峻之,你怕了吗?你就这么懦弱和决绝吗?!
随后在场的所有人听到了一声惨叫。
凌峻之把被五花大绑捂着嘴的左天齐拖到自己身前。
毫不犹豫,握紧左汐的手,十指相扣。
所有的怨恨在此刻和解,无需多言,只要感受彼此掌心的温度,感受彼此脉搏的跃动。
两条臂膀如同一条引线,爱意的火焰从他的心脏点燃,燃烧到她的胸腔,无比灼热。
林妙媛握紧了窗框,什么时候他把左天齐弄过来了!为什么没人通知她,别院的安保难道都是在吃干饭吗!
“你想干什么!”林妙媛尖锐的声音响彻院落。
“岳母,我只是想跟你做个交易。”凌峻之感受到左汐的手很僵硬,甚至在微微颤抖,他用指头按了按她的手背,给她一点点安慰。
“交易?难道你以为左天齐对我有价值?”林妙媛坐在窗台上,俯瞰着楼下的人。
“如果岳父死了,岳母也就没有依靠了吧?”凌峻之和林妙媛周旋,试图拖延时间,用一只手在背后给季昭打了一个手势。
不过没有逃过狙击手的眼睛,他嘟哝着告诉了林妙媛凌峻之的小动作。
“我的枪口已经瞄准,你们不必轻举妄动搞些小动作,随时取走你们的性命还是轻轻松松!”林妙媛笑得十分妩媚和狂妄。
“他死了正好,我也会把你和左汐中的一个当场打死。”林妙媛点了一支烟。
“左天齐一死,他的财产肯定要有人继承,只要我当场打死左汐,那他的财产就全部都是我和小怡的了!这买卖不亏!”林妙媛弹了弹烟灰,对于即将到来的危险一无所知。
“杀吧!打死他!”林妙媛笑了起来,头上还有着干涸的血迹,是左汐在仓库时打得。
当然,等到左天齐和左汐一死,她就会把她那个没用的女儿左怡也干掉。
谁也别想拿走她的一分钱!
凌峻之把左天齐口中的毛巾摘掉,看来是时候让他们两口子好好叙旧了。
“我去你的!老子对你那么好,你他妈的想杀老子?”左天齐破口大骂,他是真的怕了。
没想到平时对他百依百顺的林妙媛竟然如此狠毒,狠起来竟然连他都想杀?!
林妙媛和左天齐隔空吵了起来。
左汐不敢妄动,此刻凌峻之挠了挠她的手心,她才感到有些放松。
只是枪口的威胁仍然悬之于顶。
“怕吗?”凌峻之侧过头,看了一眼左汐,他的眼中像是有汹涌波涛,裹挟住左汐。
“有你在,我怕什么?”左汐的眼中充满泪花,看了凌峻之一眼,这一眼,像是诀别。
左汐心里清楚,林妙媛肯定不敢对凌峻之动手,背后的凌家足以让她碎尸万段。她也不会对左天齐发怒,因为如果杀掉左天齐,她的奢华生活就再也不复往日了。
所以在场的人中,唯一可能消失的,只会是自己。
“凌先生,很感谢这段时间你的照顾。”左汐哽咽,这些话不该现在才说,不该等到两个人真的在即将见过最后一面的时候再说。
“我很感谢这一次,还能给我机会和凌先生见最后一面。”左汐的泪盈出眼眶,看得凌峻之心痛无比。
“什么最后一面!你是要和我告别吗?”凌峻之紧紧握住左汐试图抽回的手。
那么细嫩,可是平时这双温暖的如同小火炉的手,却无比冰冷,和她没有生气的眼神一样冰冷,冷得他心痛。
“我告诉你,就算有下辈子,就算有下下辈子,你也逃不开我的手掌心,依旧还会是我的妻子,左汐,你逃不掉的,也别想逃。”凌峻之的语气带着毋庸置疑的霸气。
“可是......”
“没有可是!”
“我只是一个你被迫娶来的女人......”
“我爱你,不管你是为什么和我在一起!”
左汐屏住了呼吸,为什么这个男人的爱可以这样轻而易举地溢于言表?为什么这种勇气她怎么都无法拥有?
原来在这段关系里一直拿不起也放不下的,是她。
“你还在等什么呢?”凌峻之看着左汐呆呆的样子,有些许怅然,他叹了一口气,摩挲着左汐的手,然后也鼓起勇气,说出让他自己都忍不住脸红的话。
“在等我吻你吗?”
为什么在性命都受到威胁的时候还能感受到粉红泡泡呢?是提前来到了天堂吗?
左汐有些慌乱,她就像是一颗宇宙中的小行星,已经在自转中度过了太久,久到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对他释放的信号,做出回答。
“我......”
“我也爱你,凌先生。”左汐颤抖着说出这句话,不敢去看凌峻之的眼睛,脸颊因害羞而泛起潮红。
凌峻之把骂得脖颈通红的左天齐向前踹了一脚,左天齐被踹得当场跪地,口中还是在不断骂着林妙媛,言语无比难听,饶是左汐十分讨厌林妙媛,都觉得左天齐实在过分。
她好歹也是你的妻子啊!
林妙媛看到左天齐重重跪在地上的时候,还担心着他年轻时摔断过腿,经不起折腾。
在窗前下意识向前走了一步,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后,抓紧自己手中已经燃尽的烟头,心烦意乱。
就算两人已经歇斯底里,就算他已经用了羞辱一个女人最恶毒的语言对她,林妙媛还是在意他的,毕竟左天齐也是她年少时就义无反顾喜欢过的人啊。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她还是决定替左天齐给凌峻之一点教训,于是抬手准备把手臂放在狙击手的肩膀上。
“嘭!”
一声枪响,四下寂静。
左天齐的裤子被尿液湿透,他呜咽着,用捆着手脚的身体扭动着想要爬走。
窗口里血迹横飞,有个人影僵硬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