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婉慈抓紧了凌峻之:“峻之,这条项链,你是从哪弄来的?”
“是......是从柳玉瑶的身上拽下来的,那个杀了左汐的凶手身上。”凌峻之皱了皱眉,他不想提起那个柳玉瑶,一想到就烦。
“你,你确定?”凌婉慈听到以后,眉头紧蹙,用一种无比嫌弃的语气又问了一遍。
“极大概率是她的。”
“不行!你要原原本本地和我说这是怎么回事!”凌婉慈十分强硬,把凌峻之拽了回来塞进沙发里。
看来不说是不让走了。
即使凌峻之怎么都不愿意提起,为了姑姑,他还是讲了出来。
C市。婚前的那一晚。凌峻之和客户谈完了合同,他想到第二天是结婚的日子,心里不大痛快,就在客户的盛情邀请下,跟着去了酒吧。
然后就被人算计喝了迷药,同一个女人发生了关系。
在那些发生的时候,许是情欲激发了他的破坏欲,也可能是那个女人带给他的感受太好,他想留作纪念,他扯下了女人的项链。
柳玉瑶蹦了出来,说她在酒吧和他偶遇,念及旧时的情谊,做了他的解药。
凌峻之越讲越小声,这件事不仅仅是和姑姑讲来羞耻,他更多的是懊悔,懊悔不能在左汐在时和她说清楚,要让她一次次被柳玉瑶和自己伤害。
“你真记得那个女人就是柳玉瑶?”凌婉慈眼泪已经抹了个干净,也不再感伤地拿着项链,反而嫌弃地扔在了茶几上。
“我不记得,姑姑,我不记得,我的那杯酒问题很大,那天的事我甚至什么都没记住,我连自己怎么从酒吧回到A市都不记得了,这件事我怎么查都好像查不到真相。”
“我怀疑有人在幕后做推手,从结婚以后发生的事太多了,让我应接不暇,我始终都没能分出精力好好查清楚那件事情的始末。”
凌峻之捂着脸,语气有气无力,他是真的累了。
凌婉慈叹了口气,拍了拍凌峻之的肩膀。
“好吧,那你有事要忙就快去吧。”凌婉慈蹲下身子,表情十分纠结,摸着刚刚走过来的左汐的小猫。
凌峻之点了点头,穿上外套准备出门,在即将走到门口的时候,听见凌婉慈用哄小孩的语气和小白说话。
这次却是轮到他石化了。
“小猫啊小猫,你说,崇雅怎么能生出柳玉瑶那种女儿?”
“姑姑!你说什么?”凌峻之跪在地上,摇着凌婉慈的肩膀。
凌婉慈不明就里,又重复了一遍。
“怎么了?”
“姑姑,这项链是崇雅的?!”凌峻之因为过于激动而喘息急促。
“是啊,是我亲手送给崇雅的,你看,这上面还是崇雅名字的缩写,我当年让金匠师傅特意刻的。”
凌婉慈轻轻打开银杏叶,里面的暗格里,有一个非常微小的东西,像是一个特制的储存卡。
在此之前,凌峻之在书房中多此查看过这条项链,竟然都没发现在银杏叶吊坠里还有这样的一个小空间。
他原以为只是款式比较古早,可能是工艺不精导致银杏叶很厚。
凌婉慈小心地把储存卡从里面拿出来,放在茶几上。
“这里很有可能是小雅最重要的东西,这还是我们年轻的时候流行的一种特别加密储存卡,这个项链也是我们那个时候最流行的款式,也不知道她都用来存了什么。”
凌峻之亲眼看到,在空腔后面,赫然刻着:
【CY】
“很精致吧。”凌婉慈看着即使时隔多年,仍旧十分精巧的机关和项链,非常得意。
“姑姑,左汐的母亲,也叫崇雅。”
凌婉慈呆住。
她努力回想着最后见到崇雅前发生的事情。自己最喜欢的殷晟,被崇家和殷家定下婚约,在那个年代,还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年代。
即使凌婉慈和殷晟一千一万个不愿意,也无能为力。她本来已经准备好祝福崇雅,可是在崇雅和殷晟的订婚仪式上,殷晟却被放了鸽子。
对于心爱男人的喜欢,让凌婉慈不忍心看着殷晟颜面扫地,殷晟本没有邀请凌婉慈来,他不知道怎么才能让心爱的女孩接受,接受自己要和她的朋友订婚。
可凌婉慈还是偷着跑进来了,没有想到在这一天,老天竟然真的眷顾了双向奔赴的人。
在殷晟在台上等着迟到一小时的崇雅,一筹莫展的时候,他看到了凌婉慈。
在对视的一瞬间,两个人都不约而同跑了起来。凌婉慈甚至直接从席上冲上台前,和殷晟拥吻。
凌殷两家将错就错,也算是成全了凌婉慈和殷晟。
一时间,整个A市圈子都在传着风言风语。
说凌婉慈是捡了崇雅不要的男人当丈夫。
凌婉慈习惯于争强好胜,被人这样戳着脊梁骨指摘,心里难免对崇雅也有了芥蒂。她主动找到崇雅,和她决裂,自此也再也没有了联系。最后一次见她的时候,在崇家父母的葬礼上。
崇雅挺着肚子主持了崇家父母的葬礼。
那时她才知道崇雅也结了婚,并且有了孩子。
“可是柳玉瑶不是B市柳氏的女儿吗?我听说崇雅嫁去了B市啊。”凌婉慈试图想要说服凌峻之她认识的崇雅并非左汐的母亲。
可能是她不愿意接受自己正见证着昔日好友的女儿的死亡。
“左汐的父亲左天齐,就是B市人。”凌峻之听到凌婉慈的话,再也找不到其他理由怀疑,这条项链属于崇雅。
如果这条项链属于崇雅,那那天在酒吧的女人......
就是左汐!
凌峻之几乎要被这个事实惊得肝肠寸断。
“柳玉瑶她骗我,那个在酒吧里和我共处的女人是左汐......”凌峻之呆愣在地板上。
“什么?难道刚才酒吧什么的事件详情都是柳玉瑶告诉你的?”凌婉慈也是情绪复杂。
“你竟然能信一个杀人犯的鬼话!”凌婉慈在丢下这一句话后,握住项链,匆匆赶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