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那样,高阳你会帮谁?”刘语嫣问出自己最想说的那句话。
其实刘语嫣问这话的意思,只是想看她在高阳心中的地位,结果他万万没想到高阳的回答是:“我谁也不帮!”
一种失望瞬间涌上刘语嫣的心头。
刘克俭在一旁心里暗笑,这个高阳真的不会说话,这时候你应该是帮公主吗?
这段时间,高家村基本上因为有热炕的缘故,没有人家出现挨冻受饿的情况,包括高阳仓库里,准备的几百套棉衣和棉被,都没有拿出来使用。
北地郡城外。
一片冰天雪地,仿佛整个天地都被一层厚厚的白雪覆盖。大雪还在不停地下着,仿佛天地间只有这无尽的白色。
在这片广袤的雪地上,成千上万的灾民聚集在一起,他们的身影在风雪中显得格外渺小和脆弱。
寒风吹过,带来一阵阵刺骨的寒意,让人忍不住打颤。雪花在空中飞舞,时而落在人们的头发上,时而钻进衣领里,带来一阵阵冰凉的触感。
城楼上,知府王亶望伫立在那里,目光如炬,注视着下方的景象。他的长袍随风飘动,宛如一幅流动的画卷,彰显着他的威严与尊贵。
他的身影在城楼上显得孤独而坚定,双手紧握在栏杆上,青筋暴起,显示出他内心的紧张和焦虑。
他看着下方的灾民,那些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人们,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他的心像被重锤击中,疼痛无比。
仅仅过去三天,灾民已经高达三万,周边十里八乡的贫苦百姓,还没有来得及分享秋收的喜悦,先是北蛮入关作乱,紧接着大雪封堵了,所有能给人活下去的机会。
“通知下去,城外两侧兵营让出来,当做临时难民营,他们都撤回城中。”
王亶望将命令朝身边的跟班衙役说道。
“是,大人!”
跟班衙役听到知府的命令,应了一声就走下城楼。
这道命令实际上是给守城的参将下达的,每个城门下五百米左右,都有一个军营,平时都是训练作用。
能容纳千人的军营,很快变成了难民营,在官兵的指挥下,挤一挤容纳二千人差不多。
“大人,要放粮吗?”
府丞张翰是一个干瘪的老头模样,实际年龄也不过四十岁,入士后一直在这北地郡,北蛮几次攻城他都参与,知府都换了四茬了,他还在这里做府丞。
“放粮?现在城外大约三万人,放粮我们能支撑多久?”
王亶望收回眺望城外的眼神,朝着府丞问道。
“我们边城一般储备粮是三个月,仅能维持五万人,现在增加三万难民,正常的一个半月是没有问题的,可是……”
张翰说着这里,言语间有些吞吞吐吐。
“有什么状况吗?”
王亶望是最近才调任过来做知府的,对北地郡的情况还不是很清楚。
“大人,市面上的粮食开始涨价了,粮商将粮食囤积,就在等郡府放粮,而我们郡府大仓的粮食,八万人估计坚持不到二十日。”
什么?
王亶望瞬间洞悉了府丞的窘迫,城中的这群粮商,他们心思狡猾,只懂得囤积居奇,借机哄抬粮价。
在他们眼中,那些饥肠辘辘的难民不过是一缕过眼云烟,毫无价值可言。
……
京城。
四皇子在礼部尚书郑祥和的衙门,正在讨论募捐多少可以晋级的事,吏部尚书胡一菲匆匆赶来。
胡一菲实际上属于权臣一脉,说到底就是丞相的人,下朝后并没有急于找四皇子,而是先去了丞相的府邸。
见到两人正在商议事情,便上前朝着刘梓宸行礼道:“拜见四殿下,见过郑大人!”
吏部在朝中绝对的实权派,所以说话的语气都显得高高在上,即便是皇子当面,也是毫不客气!
郑祥和也见怪不怪!毕竟是两个阵营的,这次他就是想利用这次机会,让朝中腾出几个空位出来。
“胡大人,我们刚才讨论商户,捐多少粮可以脱籍!”
刘梓宸被人冷落惯了,他也不在意胡一菲的嘴脸,笑呵呵的上前说着讨论内容。
“商户乃是贱籍,多少也改变不了他们的身份。”
胡一菲一脸的不屑说道。
“时下百姓急需缺粮救命,我们打算以粮为纲。”
刘梓宸依旧没有理会,依旧处事不惊的说道。
虽说位高权重,胡一菲也不是不识时务的人,见皇子不卑不亢,依旧和他说话交流,自然自己也不好做得太过。
“四殿下心系百姓,老夫不能说一点也不通融,商户就是商户,绝对是不能变,不过,我们可以考虑,给他们未经商的子女一个机缘。”
胡一菲这么一说,郑祥和自然也没有意见,本来他就是冲着官位去的,至于商户变的是谁,他一点也不关心。
刘梓宸一听,觉得也行,只要给他们这些商户希望,钱粮多少还是愿意的。
于是几人一合计,商户十万石粮可脱商籍,五十万石可入仕,官府直接发放一个候补官身。
候补官身就相当于有了功名,当然这个功名不是考的,而是捐的,是一个可以推荐当官的身份。
有了五十万石粮这一道门槛,后面基本上就好办了。
募捐第一的连升三级,第二升二级,第三升一级,最后排名第四的搞了一个半级。
当天晚上刘梓宸就将方案,送到夏皇刘未庚的书案前。
与此同时,刘梓星却寝食难安!
他本来是想利用这次灾情建功的,结果一帮支持自己的人推三阻四,白白将这次机会拱手让出。
在他书房里,坐着户部尚书崔正泰,他的脸上同样写满了愁云。两人对视一眼,沉默了片刻。
崔正泰叹了口气,打破了沉默:
“殿下,这次的事情知道你心有不甘,但现实往往就是这样残酷。不过,我们也不能就此放弃。只要我们继续抱团,就还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