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之晴这段时间一直在调查当年她与赵白阳被调换的事。她坚信是张振兴故意调换的婴儿,但张振兴不承认,她也一直没找到证据。
这件事前世就不了了之,但这辈子,她必须要让一切水落石出,张振兴需要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当年阳朔县的那家医院,十五年前就已经破产倒闭了,医院的院长早已去世,并且由于时间过于久远,很多人事信息都找不到了。
秦之晴高价请了私家侦探,颇费周折,才查到当年婴儿房看顾的一个护士叶芳。但对方说她什么也不知道,医院每年接生的那么多,她怎么可能记得二十多年前的事。
不过从她的口中得知了一些当年妇产科医生的信息,当年阳朔县的这家医院,共有三个妇产科医生,分别叫卢欣、李正德和杨倩。秦之晴问了赵父,他对卢欣、李正德这两个名字有些印象。
当年赵母濒临死亡,从生死线上被抢救回来,母子平安,赵父专门让下属送了礼品去感谢救护的两位医生。所以秦之晴一提名字,赵父就有了印象。
秦之晴分析,如果卢欣、李正德是赵母的主治医生的话,那杨倩就很可能是赵白阳母亲秦苓的主治医生。
秦之晴很快吩咐私家侦探去查这三个人的信息。
私家侦探最终调查的结果,卢欣十三年前因为乳腺癌去世了,李正德八年前抑郁症自杀跳了楼。而唯一活着的杨倩,当年就从医院离职了,现在在国外定居。
线索到这里又断了,秦之晴让侦探在阳朔探查了好几天,最后终于找到了杨倩现在的联系地址。又拜托谢坤辰的一个友人亲自上门拜访,结果杨倩得知来意后,便避而不见。
在友人的再三坚持拜访下,杨倩只留了一句话,便直接离职消失了。
秦之晴看着友人传回的这句话,反复琢磨着。
【作恶者也是受害者,反之亦然。】
作恶者也是受害者,反之,不就是受害者也是作恶者。秦之晴随即冷笑出声,这是受害者有罪论吗?真是可笑。
不过这句话也说明了,当年孩子被调换,杨倩和卢欣这些人绝对是知情的。毕竟她和赵白阳连性别都不一样,这些人怎么可能分不清,抱错更是无稽之谈。
她确定了心中所想,便不想再浪费时间求证,毕竟年代久远,现在找张振兴调换孩子的证据不过是大海捞针。既然找不到,那造一个不就行了,过程不重要,只要达到目的就行。张振兴必须要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秦之晴让侦探调查的时候,有查出之前那个婴儿房看顾的护士叶芳的一些情况,她有一个儿子,尿毒症,经济压力很大,负债累累,现在连透析的钱都付不起了。
秦之晴直接坐飞机去阳朔见了她,那是一个满脸憔悴、面目苍老的瘦弱女人,而资料上显示她不过四十五岁。儿子的重病已经击垮了她,秦之晴相信,她无法拒绝自己提出的条件,毕竟张振兴又不算无辜。
秦之晴把黑色的袋子放到桌上,直接开门见山,希望叶芳作为证人指证张振兴当年故意调换的婴儿。作为回报,会给她一百万的报酬。
叶芳听到秦之晴的要求很震惊,她看着面前的女孩儿,嘴唇有些颤抖,“你这是宁愿造伪证,也要把自己的养父送进牢里?”
秦之晴皱了皱眉,“我可以确认孩子就是他调换的,他毁了我的人生。可我没有证据,你帮我作证,即可以让恶人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又可以凑齐自己孩子的医药费,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吗?”
“恶人?”女人重复了这两个字,神情有些恍惚,自言自语道,“不过是一无所有、失去一切的可怜人罢了。”
“可怜就是免死金牌吗?自己没有,就可以去偷抢别人的吗?”秦之晴冷冷地反问道。
女人又看了看面前的女孩,她叹了口气,“算了,你们的纠葛我管不着。我本来就是一个自私的人,我只想我儿子好好地活着。我答应你作证。”
秦之晴听了,最近这段时间郁结的心情终于缓了缓,她把黑色的袋子推到女人面前,“这是五十万,你先拿着。事成之后,我会给你另外的五十万。”
女人把袋子抱进怀里,看着秦之晴,半晌,才忍不住说了句,“龙生龙,凤生凤。龙凤的孩子,不用教,都懂得用钱砸我们这些没骨气的穷人。”
秦之晴听不惯她的阴阳怪气,冷冷地说道,“你自己做的选择,我没有逼你。况且,张振兴并不无辜,你可以把自己当作是在伸张正义。”
“你把选择放到我面前的时候,我就没有选择了。”女人叹了口气,说道,“是不是伸张正义我心里清楚,我不自欺欺人。我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但我还是想多说一句,很多事不是非黑即白的,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
秦之晴没有再理会她,起身离开。
她当然知道很多事不是非黑即白的,但凭什么?凭什么受委屈的都是她?她重活这一世,就是要逆天改命,让伤害自己的人都付出代价。她不要什么中庸、不要什么原谅,不相信什么不得已,她就是要睚呲必报,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报复想要报复的人,不再丝毫委屈自己。
……
秦之晴回到青城,第一件事就是告诉赵父赵母,自己已经找到了张振兴故意调换孩子的证据。她要直接报案,请最好的律师,把张振兴送进牢里。
赵父沉默了片刻,最终同意了她的做法。他对这个女儿有愧,如今只想补偿她。况且张振兴做出这么缺德的事,也确实应该接受法律的制裁。
但赵母十分激烈地提出了反对,“我不同意,你这样把白阳置于何地?那是他的亲生父亲,你有没有想过他的感受?我们已经答应你断了他的经济来源,也不去见他,你还要怎样?”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白阳,白阳!你的心里只有赵白阳!我才是你的亲生女儿,自从我回来,你有哪怕一刻地关心过我吗?”秦之晴又忍不住和赵母吵了起来,自从她回到赵家,这就是她们母女的常态。
“白阳从来不会这么顶撞我!”赵母愤怒地说道,“他身上一分钱都没有,跟着他那个生父住在地下室,还一天要打两份工,他什么时候受过这大罪啊?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