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会做饭？”水苏说，“可我要收的是弟子，不是厨子。”
她故作苦恼地摇摇头，狐疑地看向菘蓝：“难不成，你其实是看上了天缘门厨子的位置，想拿我当垫脚石，先接触接触外门的事务？”
菘蓝连连摇头，一双无辜的眼睛定定地看着水苏，流转着清澈的波光。可水苏却不为所动，像看不见一般，自顾自地往下说着话。
“也是，天缘门的厨子在外门可是个香饽饽，多少弟子都指着他喂饭呢，风光得很。”
“医女明鉴，我绝无此心！”
菘蓝竖起两根手指，认真地发誓道：“真要论起实力来，我哪能比得上专做饭菜的管事，也只有在姐姐身边混个差事，勉强才能不露怯。”
“原来如此，是能力不够，只好到我这儿屈就了。”
“我，我没有这个意思。”菘蓝垂下眼，“我就是想在姐姐身边多孝敬孝敬。”
见菘蓝的耳尖微红，真的害羞了起来，水苏也便不再逗他了。她随意抽出一份竹简，缓缓将其展开，选了一处经典案例，指了指上头的病例记载。
“你既然说对我开的方子有些心得，那我便考考你，若是说的在理，那我就把所有掌握的医术倾囊相授，绝不藏私。”
菘蓝自信地点了点头：“姐姐请说。”
“前几日我去紫竹村看病的时候，遇到一个病人，主诉肝胆不和，不仅没有胃口，做事也提不起劲儿来。我把了他的脉，发现他气血通畅，身体也强健，可体内确实有瘴气沉积的影子。于是我便开了一方药剂，又替他施了针，这病很快就好了，你说说，这是何解？”
“虽受到瘴气侵扰，但由于身体强健，所以一时半会儿没发出大病来。在膝关节以下、小腿内侧、肘关节以上、前臂外侧等多处穴位进行针灸，可以把瘴气逼出。姐姐开的这一方中药方剂包括桑白皮、板蓝根、连翘、黄芩等药材，能巩固治疗效果，如果平日注意些饮食，没多久就能把病养好了。”
水苏点点头，眼中流露出些许满意的神色。
“倒真有些悟性。”
“也不能全算是悟性的功劳，”菘蓝说，“姐姐说的这个病人我曾见过。”
“果真？”
菘蓝点点头：“姐姐可还记得我父亲？当时我父亲病重，无力支撑医馆的运转，这人就曾在我们家帮过工，我也替他看过病，只是不通瘴气病的门路，没能把他治好。”
“说来也奇怪，在过去的数年里，我们与魔族的争斗也并不少，可百姓未曾受到太大的影响。可数月前，不知是何处的山脉震荡不断，天地之间异象频现，自制之后瘴气病便流行于世，诸如二八少女被害的怪事也是这几日才发生的。”
“约莫是什么时候？”
菘蓝眉头微蹙，眼神变得专注而深沉。
“大约是腊月初八，我记得那天晚上着实寒冷，母亲做的腊八粥没多时便凉了，还放到灶台上热了好几次。”
“腊月初八……”
水苏眸色一沉，这正是露蔼被冻死，自己魂穿到她身上的日子。
*
与此同时，圣女殿中的忍冬正举着一枚铜镜，细细地端详着自己的容颜。
系统说，现在的她拥有全苗疆最美的一张脸，就连天上的仙女来了，都不一定能赛过她几分。
她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用手指轻抚过柔软的嘴唇，指尖沿着额头，鼻尖和下巴缓慢地滑下，一寸寸地描摹着骨肉的轮廓。
"我真是美极了。" 她用轻柔的声音说道，“系统，我现在看上去美吗？我是最美的吗？跟当初的水苏比，我们谁更胜一筹？”
“水苏已经死了。”系统说。
“是，是，你说的对，我还得感谢她，如果不是她死得那么痛苦，我也不会获得这么多积分精心调整我的容貌。”
忍冬的表情忽然开始变得狰狞起来。她做起了各种怪异、滑稽的表情，在目光触及自己的容颜之时猛地大笑起来。
她透过铜镜凝视着自己的笑容，轻轻地叹了口气。如今的她是多么完美的神造物，她满足，快乐，并感激自己拥有这份美丽。
只要有系统，她就可以变得更美，更强大，让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为她癫狂，听她差遣。
“滴滴！警告，警告！原女主心情值上升，宿主的打脸积分将被扣除，相应奖励将在五分钟内进行回收！将在五分钟内进行回收！”
耳边忽然传来一阵警报声，忍冬的面前跳出一块悬浮在空中的电子警示牌，疯狂地闪动着积分倒扣，即将回收相应奖励的提示栏。铜镜中的那张脸扭曲了一瞬，原本完美的额头上忽然冒出了一颗小小的面疱，如米大，又如谷大，虽不明显，可在这样一张白皙无暇的脸上看上去极为碍眼。
忍冬松了一口气，但很快又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慌。这次扣除的积分并不算多，收回的也仅仅是她不会长痘痘的buff加成，但保不准今后会不会出更大的幺蛾子，威胁到她已经捂热了的圣女之位。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系统，水苏明明已经死了，但我已经到手的打脸积分还在不停地倒扣，她到底是有什么本领，可以一直这样阴魂不散地缠着我？”
系统不耐烦地捂住耳朵，敷衍地回答道：“行了忍冬，你太聒噪了，不过就是还一点积分给我，至于这么大呼小叫的吗？”
“只是一点积分？”
忍冬气极反笑。
“先不说我脸上忽然冒出的这颗痘痘有多影响我的形象，当初水苏死得太早，我没攒够足够多的打脸积分，一直讨不了圣女蛊的欢心让它认主，这件事你也有印象吧？”
“如今积分不增反减，我又没有了其他获取积分的途径，这岂不是在暗示我此后一辈子都得依赖这截指骨驱动圣女蛊，永远做不了真正的圣女了？”
忍冬的声音阴冷，她隐忍着胸口的怒气，试图控制住自己恐慌的情绪，但最后还是没能平静下来。她站起身来，就像一只困兽般在房间里焦虑地来回踱步，眼神闪烁不定。
“你冷静一下，”系统压低声音说道，“我们都知道，出现这种提示只意味着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