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在我这里。”陶颜宵将背上的包袱丢至地上,“放了他。”
“哟呵,兄弟,你这娘们倒是聪明!”独眼男眼神一挑,踩在刘一壮脸上的脚用力碾了碾,示意手下呈上来。
“大哥,里面有户籍和通关文书,其他的只有些碎钱还有些不值钱的东西。”
“有那两样就好。”独眼男捻起一枚铜币,把玩似得吹了吹,放置耳边。污浊的独眼一转,抽了包袱中的户籍和通关文书,将手中大刀一扬,那包袱便被斩成两半,“把人都带回去!”
“你们不要胡来。我们是锦衣卫指挥使的人!”陶颜宵的眼底是惊恐,面上极力保持着镇定,从衣襟处摸出圆形腰牌,颤抖着示向独眼男和几个匪徒。
那独眼男讥笑出声,“哪一个锦衣卫大人?让我看看,真是吓人。”他将脚用力一踢,走上前去,“小娘子,这是哪弄来的假牌子?不过,实话告诉你,管你什么大人还是小人,在这里,老子是你的天王老子。”
“你想做什么?”刘一壮见那独眼男一步步向陶颜宵逼近,吼道,“你别碰她!”
话未完,刘一壮就被两个土匪反手压制在地,又生生被踹了几脚,不得动弹。
“兄弟,你开什么玩笑?你媳妇这么丑,碰她?我还嫌脏了我的手。”独眼男冷嘲道,一把从陶颜宵手上抢过腰牌,认真琢磨。
什么衣什么卫?
他皱眉,翻转面,看到那通体鎏金的“玄”字,心道,这腰牌做得倒是有些精致,象牙白玉,鎏金镶字,拿去黑市可以筹得个好价格。
“钱已经都给你们了,我们身上再没有值钱的东西了,求你放过我们。”陶颜宵的声音因极力压制着恐惧颤抖着。
“小娘子此言差矣,你们身上值钱的不还有一条命吗?”
“你们草菅人命,大人是不会放过你们的!”窒息的黑色布袋蒙在她的头顶,绝望的恐惧占据全身,她只觉意识渐渐模糊。
隐约中只听那独眼男猖狂的笑声,“那就等着你的锦衣卫大人来救你吧。”
再醒来时,已不知在何地了。
“阿宵,醒醒。”刘一壮背靠在陶颜宵身后,粗如手臂的绳索将两人紧紧捆绑,他扭了扭身子,试图将绳索拽得松一些,但只觉浑身虚弱软绵使不上劲来。
眼前眩晕,身上似套了一个紧箍咒,随着刘一壮身子的牵动被拉扯。陶颜宵慢慢睁开眼睛,混沌的视线中,只见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身穿轻薄单衣畏手畏脚走上前来,“你们身上中了药,现在还不适宜行动。如果你们信得过我,晚上酉时我会再来这里助你们逃脱。”
她说时又环顾四周,伸手握向陶颜宵的掌心,宽大的衣袖掩盖住手上的一片碎瓷,“我只能帮你们到这里,其他的,你们自求多福”
她说完转身就走,刘一壮只觉自己像是被俎的鱼肉,一并将方才受的欺辱都发泄了出来,“凭什么相信你?我们非亲非故,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那独眼龙派来试探我们的?”
那女子头也不转,只道,“信不信由你。”
“嘘,一壮哥,你小声点。”陶颜宵蠕动了身子,将手上的碎瓷片给刘一壮看,“现在只能放手一搏了。”
山洞里,空气中透着腐烂的湿气,溶柱上水滴的“滴答”声,让人心烦臆造。
从洞口转角处透进来的微光,渐渐昏暗。期间,时有管门洞的土匪进来查看,顺道踢上几脚,已解无趣和乏味。
“好好的,你踢什么?我们又不逃。”刘一壮自到了洞中,也认了命,学得安分了不少,但却总少不了几顿踢。这回见着是一个毛还没长齐的小毛孩,忍不住“哼唧”,然又不敢大声。
“不服吗?”小毛孩手提着与他不相称的大刀,只觉威风凛凛,又抬脚往刘一壮的大肚腩上“咚咚”踹了两脚,“咯咯”笑着道,“好玩极了。”
“小小年纪不学好。”刘一壮肚子一鼓气,便将那毛小孩弹了出去。
“你个大胖子,看我不打死你!”那小毛孩气势汹汹,哭嘤嘤将手上的大刀摔至地上,捏着小拳头往刘一壮身上锤去。
刘一壮皱眉,那一拳拳落在身上,不痛不痒,还觉得怪舒服的,“再打就要死人了,到时候你们大哥来,见到人死了,就该打你屁股了。”
毛小孩被唬得一愣一愣的,住了手,道,“本大侠暂且饶你小命一条,不过出了这里,你们也别想好好活着。”
阴暗的光落在陶颜宵低垂的脸上,从方才开始,她一直用瓷片磨搓着绳索。
看天色,应该快到酉时了。
她将瓷片收于袖下,胸有成竹——这绳索只稍用力就能挣断,现在且先维持原样,防止被人戳穿。
“大侠,我见你应是见多识广,可知他们要怎么处置我们?”陶颜宵问道。
“这位姐姐可真有眼光!本大侠神通时光,在此的事务是无所不知。”那小孩脸上显露傲娇之色,高高抬着下巴,指向仰望着他的陶颜宵,“你们现在是替罪羔羊,专为那些犯了错的达官显赫或者富商顶罪。至于顶什么罪,被派去哪里,得看你们的运气,不过最后横竖都难逃一‘死’。”
“顶罪?你就不怕我们伸冤吗?”
“你怎么那么笨!这自然是我们大哥与官府串通好的,何况,你以为你出去了,还能有活命吗?像你们这些顶罪的人,不是死在路上了,就是死在狱中,就算命大,多半也会被暗暗‘咔擦’掉。”那小孩比划了一下脖子,趾高气扬,“总归你们这些人,也不是什么好人,把你们抵罪出去,我大哥和兄弟们还能赚点钱花,你们也算是做了善事了。”
“什么逻辑?我看你这小孩是被人砸了脑袋,糊涂。”刘一壮“哼”了一声。
那毛小孩上来又想一顿凑,却被来人制止,“沈林,住手。”
洞口昏暗处,微光渐渐晕出光亮,只见一曼妙女子提了灯上来,是方才来的女子,“你们快走吧。”
“姐姐你要放他们走?”沈林不可置信。
“姑娘,你也一起走吧。”陶颜宵挣脱绳子,起身,“你在此应是身不由己,若被他们发现我们跑了,估计你很难脱身。”
女子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