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这么暗,你要是摔死了还得我们回来捞你……啧,还看什么看,让你坐着就坐着”
文希树说着,身子往后仰了过去。
而车子也重新启动了起来,弯曲地盘着。
独占庞大位置的文希树试图直视车前灯路的光景,只可惜脑海中的思绪翩迁,瞳孔也不由自主地换散开来。
2
车子巍然行驶至了深夜,一路到了某个看上去就十分恢宏的城堡。
老管家和小警探都小心翼翼地为文希树指路,似乎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就发火不走了似的。
文希树看在眼里,却并没有多话。
像她这种一生孤独的人,无论在哪条街道、哪个丛林、哪辆电车上待着都没有人知道,就算走着走着就消失了那又怎样?想来想去,这个世界上也只有“失语症”最适合她了。
这般想着,文希树的脚步不停,径直登上了高高的阶梯,走进了这异常高大的城堡。
甫一进门的时候,文希树就看见一具俯着倒在了门口的少年尸体,卧在一个没人注意的地方,她甚至还差点踩在了他白皙的脸上。
命案现场还有这种随便进出的操作?!
文希树转身对着后面跟着的一串人摆手,急急忙忙叫停。
“停停停,你们别进来了”
待退后几步后,她看着一旁举着灯的老管家,眉头深皱,“这怎么回事?”
“昨天晚上”,老管家反倒被浑身冷冽的探长吓了一跳,伸出的脚又缩了回来。
“我们少爷……”,老管家似乎在这时候才控制不住自己的仪态,哆哆嗦嗦地,举着灯的手都颤抖了起来。
“事情是这样的,我们侯爵和隔壁图尔克伯爵是从小到大的好朋友。万圣节那天——也就是前天晚上,图尔克伯爵邀请我们侯爵一家一起共进晚餐”
“可是才去了没多久,夫人就带着少爷和小姐回来了,侯爵也紧跟着回来了,说夫人不给他面子,带着孩子擅自离开,可是夫人却大吵着伯爵是想把他们一家都害死才这样的。侯爵听了并不相信,可是没想到没过多久,伯爵就派人来抓少爷和小姐……据说他家里已经摆好吸血鬼的魔仪,只等着拉人献祭”
“等我从下人房过来的时候,只看到侯爵掐着夫人的脖子,埋怨夫人居然想把少爷推出去消灾--因为伯爵说只要一个就可以了,伯爵府的下人将少爷打得鼻青脸肿地就要拖走,没想到不知什么时候躲在楼上的小姐从二楼冲了下来,用花瓶将侯爵打晕了……”
“事情就是这样的”,老管家最后说了一句。
“所以说......额”,听了这么多的文希树尝试总结,“虽然这事是伯爵引起的,但侯爵一家四口的死亡却是因为他们的自相残杀?”
“额……是”,老管家迟疑了点了点头,好似他也有些不可置信自己得出的结论。
“那你们找我来干嘛?”,文希树脑袋略思索了一遍,“你应该联系的是殡仪堂和教会”
“我们已经联系了”,老管家战战兢兢,“可是伯爵家的人拦住在外面,还是要让我们把人交过去……我,怎么做得了这个主?而且这件事也需要警局来做个公证”
这倒也是。
文希树稍微换位思考了一下,要是她是手下的话,主人已经被自己“照顾”死了,难道还能把尸体给“守”丢了吗?
叹了口气,文希树伸手招来教会的人和当地的更夫,从他们口中也了解事实如此后,也勘察了证据过分明显的凶杀现场后,文希树也不禁一阵头大。
纳尼!
当上刑警的初体验,一上来就是吸血鬼引起的案件?难道她还要兼职驱魔?
这怎么可以!
思来想去,文希树眉头一个狠皱,大刀阔斧地领着“大批人马”赶赴往一百公里外的“隔壁”——也就是图尔克伯爵城堡那里。
啧,这万恶的资本呐!赶到隔壁家就花了她三个小时,简直不能再近了。
“请问图尔克伯爵……”,老管家上前扣门,恭恭敬敬地询问。
文希树却没这耐心,径直下马,甩着短马鞭就推门进了更为恢宏大气的城堡里面。
“麻烦请你们伯爵下来,有要事相商”
文希树自顾自地坐在了客厅里的大摆椅上,说的话也客气,可声音却一点也不客气。
不过门口的仆人不敢拦她,图尔克伯爵家的管家也不敢拦他,他只是非常愤慨地义正言辞了一句,“史密斯探长,我知道警局的权力很大,但您知道您这么做的后果吗?”
文希树只瞟了他一眼,声音却有些漫不经心,“我不知道我这么做的后果,但我却知道你不这么做的后果”,然后她就像电视剧里演的一样,掏出一把枪放在桌上——毕竟她也的确没耐心跟他们耗了。
话音未落,刚刚还义正言辞的伯爵府老管家“滋溜”一下就冲上了二楼,不一会儿,就将病如画纸老伯爵请了下来。
“咳咳……”,老伯爵哑着嗓子咳嗽了几声,扫了一眼单手放在桌上的文希树,目光定格在她手旁的那把枪上然后抬头。
“久违久违,不知大名鼎鼎的史密斯探长前来有何贵干?”,老伯爵气若游丝地问了一句。
“有何贵干?”,文希树简直想为这老匹夫的厚脸皮鼓掌,“就因为您所谓的驱魔邪术,侯爵一家四口全都死于非命,现在你居然还不肯让他们入土为安……”
“停停停”,老伯爵这次并未等文希树讲完便当即打断。
他很是震惊地看着文希树,端的是一脸无辜,“我只是开玩笑的呀!”
文希树觉得她的三观受到了冲击,“什么?开玩笑?你开玩笑开得把他们都害死了……”
“这我有什么办法”,老伯爵一摊手只是无奈,“我只是像他们一样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而已,谁知道他们会当真啊?”
坐都坐不稳的老伯爵眉一敛,吧唧了下牙齿快掉光的嘴,眼神却意有所指,暗含着某种不为人知的恶意。
“呵!以前他们这样“开玩笑”的时候可判的无罪,史密斯探长您可不能厚此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