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惯高傲的苍寂也没料想到她这样谦虚,以往古怪的性子这会儿也不敢使了,两人你来我往几句,竟也相谈甚欢,以乐为友。
陆鹤允远远欣赏着林挽月和乐圣侃侃而谈、自信大方的样子。
忽然青枫疾步走近,低声说道。
“公子,宫中来信儿,请您和夫人去文华殿商议万寿节筹办事宜。”
陆鹤允回神点头,缓步朝亭台走去,又驻足问了句。
是太皇太后传来的,还是从安壤郡主那传来的?
“太皇太后身边的魏嬷嬷亲口传的。”
“好。”
苍寂年纪不小眼神却好,老远便看见了陆鹤允,喜笑颜开:“陆小友,你这哪是请我来教授技艺,是让我来开眼界的吧?”
林挽月回眸看见翩翩公子,眼角眉梢都微扬,眼神自信在询问:看姐给你长脸了吧?
陆鹤允给林挽月递了个意味不明的眼神,笑着对苍寂拱手道:“挽月是卖巧而已,不及您功力深厚。”
林挽月笑着附和,“是。”
“我还等着您指教呢。”
苍寂一笑了然,“谈不上指教,就当相互切磋罢。”
“我叫人收拾好了庭院,你舟车劳顿,且在菡萏院先歇下。”
陆鹤允示意青枫接待,拜别之后,牵过林挽月的手腕将她拉了开。
林挽月全程一脸懵。
气氛很怪。
总感觉陆鹤允在生气……
林挽月张口想要讯问,没等发出声音,一辆马车就停到了两人面前,她鬼使神差的随着他踏上了车驾。
“去哪儿?”
她实在忍不了这沉闷的气氛了。
“文华殿。”陆鹤允薄唇轻启,眼皮不掀。
“礼部?”她没记错的话,文华殿应该是礼部的办公点。
看来是和万寿节有关。
“太皇太后命你我督办,于情于理礼部也该请我们过目,不必紧张。”
许是怕她心中不安,陆鹤允便开口安慰。
还会安抚她,看来也不是生气。
那他还垮着脸?
“你何时学得鸢筝?”冷不丁一句话,毫无预兆的在林挽月耳边炸开。
她脱口而出:“小时候。”
“呵,那你小时候还挺厉害。”
在陆鹤允心里,现在的林挽月要么是高深莫测的人易容假扮的,要么就真的是天上下凡来渡劫的仙人。
他不在乎她到底是谁,她能帮到他即可。
但她总是有很多秘密,显露给他看,却又不和他说清。
“陆鹤允,你……你是在生气吗?”
陆鹤允瞥她一眼:“没有,我为什么要生气?没有的事。夫人想多了。为夫怎么可能生气。”
明明说好是彼此信任的合作关系,她却连到跟前的事都不给他说。
让他花了人情请来苍寂大师事小。
但是苍寂大师是第一个听到她弹琴的人,先于他的第一个人,事大!
林挽月:……
说话这么阴阳怪气,还说没生气。
但是……
林挽月脸色沉了下来:“我不太明白你,你莫名其妙生什么气?难道你们男子也有月事不成?”
真是莫名其妙。
陆鹤允薄唇抿得很紧,手指都收紧。
确实……他为什么要这么生气?
就因为她好像对他,和对其他人并没有什么特别?
胡闹。
他陆鹤允怎么可能因为这种事而生气。
陆鹤允深吸一口气,有些自嘲地勾唇,给自己找补:“是世人都说夫人纨绔不学,但如今发现夫人善于藏巧于拙,我太过惊讶而已。”
林挽月皱眉看着他许久。
大概懂了这人的怒气哪里来了。
不就是……说好一起从被人看不起的废物翻身,结果你一个人偷偷惊艳。
简单来说。
陆鹤允酸了。
林挽月拍了拍他的肩,叹气安慰:“什么藏巧于拙,不过是天赋异禀罢了。”
“围棋我也学过,但硬是学不会,书画也不精通,也就只有琴艺还算拿得出手。”
“我并没有故意藏着掖着,就只是不喜欢高调宣扬而已。”
林挽月眨眨眼睛,一副无辜之态。
“而且现在我就在你眼前,与其等我自大第夸夸其谈,你自己来慢慢了解我,不会更有趣?”
探险,是每个成年人保持童心的娱乐!
谁会不喜欢探险!
林挽月勾唇一笑,单纯自然。
然而在会错意的陆鹤允严重,这一抹坦然笑容,竟让他平白生出一丝旖旎心思来。
“是,慢慢了解,甚是有趣。”
陆鹤允的耳根悄悄发烫。
两人的马车很快进入文华殿。
陆鹤允还在给林挽月科普宫中和朝堂上的盘根错节。
“礼部尚书是池王的人,池王和成王关系匪浅。
如果太皇太后病重,那今年的万寿节多半是会落到成王夫妇手里主办的。”
林挽月有些懵:“池王是自己家里没人吗?为何把这么好的差事交给成王夫妇。”
“池王还未立王妃,这等大事总不好交给侧妃去办。”
林挽月点点头,是这个道理。
“那这也应该是成王夫妇找我们麻烦,池王总不会为了帮成王夫妇出气,特地让礼部尚书刁难我们。”
陆鹤允以拳抵唇,轻咳一声:“礼部尚书是安壤郡主的表舅。”
林挽月顿时停住脚步,眼睛瞪大。
“所以礼部尚书可能为了郡主来找我麻烦……你扯池王做什么?”
林挽月思忖一瞬,了然:“你莫不是认为我会介意你和柳若……”
“下次有什么直接说,放一万个心,我已经改过自新了,断不会像从前那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