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锦绣娘子今晚跟太常府王夫人一起用餐。青玉觉得胸口烦闷,晚饭吃了两口就回房了。天边挂起一轮圆明月,极为耀眼。还有两天就是上元节了。夜晚的平京城还如当年一样热闹有趣吗?
换了一身便行的男装,穿梭在平京城的上空,街市上灯火通明,铺满灯笼。清凉的空气拂过脸庞,顿觉舒爽了一些。
继续前行,看见一个小吃摊。青玉点了一碗馄饨,一份钵钵鸡、还有一份豌豆黄。摊主是个中年男子,佝偻的背在诉说着生活的不易。
“十多年前这里也有这么一个小吃摊。”青玉说。
“哎,你说的是上家吧。他几年前就不干了。他儿子上了战场,好几年没回来,也没有音信,他去东边找他儿子,听说是路上染疾病死了,也不知道有没有见到儿子。”摊主深深叹了口气,好像在诉说自己的命运,“公子听你的口音,不是本地人吧,以前来过?”
“多年前在这里吃过豌豆黄,细腻香甜。”青玉说。
“那我再多送公子一份,我这里的豌豆黄都用的是清河郡产的豌豆,磨粉过箩细筛过的,不比酒楼里做得差,城里的贵人都说好呢。”摊主笑嘻嘻地又端来一份。
两个仆从打扮的人进来歇脚,两人坐定就开始抱怨。
“你说冯大人让我们找这么一个女子干什么?”其中一说。
“主人的吩咐,我只管照做就是了,管那么多事情干什么。”另一人说。
“你说,画上女子是大人失散多年的女儿呢,还是?”那人脸上猥琐的笑容。
那两人又交谈起来,”咱们平京城里美女可真是多啊!”一人感叹。
一人说:“你说得太对了。一年就这么一会,全城的小娘子们都出来看花灯。可真是开了眼了。我今天在西市看到一个小娘子从马车里出来,那身段软的跟没有骨头似得,走起路来轻飘飘的,像是画里人。”
另一个人打断了他的臆想,说:“别犯痴了,咱们还是抓紧找人吧,上元节过了,如果还是找不到府尹大人满意的人,我们两个都得挨罚。”
“是啊,我们歇一会儿,灯点起来之后,人就多了,咱们再去找。哎,这也是个苦差事,跑断腿啊。”另一人又说。
店家给他们端上了两碗馄饨,收托盘时,不小心碰落了放在桌角的画卷。画骨碌碌地滚到地上,正好展开在青玉的脚旁。
青玉看了一眼,幅画里的人是自己,当年王缊画给自己的那幅画,这是怎么回事?
店家匆忙捡起画卷,卷好之后,连忙道歉,放回了原处。
从正月初一到十五,平京城取消宵禁,民众可以夜晚出门观赏天灯,或者饮酒作乐,热热闹闹。但是在平京城里的夜晚并不太平,有人穿着夜行衣在房梁上穿梭,方向是东城。
青玉跟随他们来到了一处府邸,三名身着夜行黑衣的隐在转角处,甩出金钩,翻墙而入。青玉也跟着进去。
他们强迫府中的大人喝下了一瓶毒药,收拾了几个试图阻拦的府卫,在书桌上留下了一封伪造的书信,然后就离开了。青玉看了下书信的内容,大意是私通天赤,畏罪自杀,原来是大成内部的党派斗争,下三滥的手段。
青玉绕到正门,这里竟然是廷尉府,廷尉乃是大成九卿之一,管审判。来人竟然如此大胆。青玉有些后悔没有继续跟着他们,看看是谁如此大胆。
青玉回去的路上,遇到在小吃摊的那两人,醉醺醺地,东倒西歪地走在巷子里,手里还攥着那幅画。青玉在两人后颈轻轻一击,两人倒地不醒,青玉拿了画,离开了。
回到盛衣阁,前堂叫翠儿的小厮在盘点对账。翠儿虽然是一个女子的名字,却是个机灵的小厮,一双溜溜转的眼睛,一看心思就活泛的很。
“锦绣娘子呢?”青玉问,
“锦绣娘子去太常夫人的府邸送衣服了,稍晚些才能回来。”翠儿说。
“锦绣娘子回来之后,你让她去我的的屋里一趟,我有事情找她商量。”青玉说。
“好的,姑娘我记下了。锦绣娘子吩咐过送夜宵和新衣服给您和隽英公子,东西已经放在屋里。”翠儿说。
青玉回屋,看到有夜宵和衣服都摆在桌子上。衣服绝非凡品,在烛光的映衬下,月白色纹理细腻,散发着淡淡的光辉,镶边的胭脂红让整件衣服都笼罩了上层粉色的光晕。最令人心醉的是,整件衣服透着一股奇香,仿若万千繁花的香气都凝于一处。
青玉展开画像,仔细端详着,十二年了,自己终究变了很多。原画的旁边的还有一只小猫,这幅画只临摹了人物。
十年前,也是上元节前,高阳雪随母亲来平京城里看望姨母。那日,高阳雪追着一只小猫玩耍,误入了王缊的院落,小猫打乱了王缊的书桌,墨迹斑斑点点地撒在半成的画上,高阳雪跟了进了小院,见有人在立于窗前,眉头微皱。
高阳雪上前问有没有见到一只小猫。
王缊端详了一下高阳雪,又看了看桌上的画,一只墨色的猫爪威风凛凛,四躺八仰的占据着画中心。桌角边躺着一直懒猫,晒着太阳,俨然没觉着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还翻了个身,换一面继续晒太阳。
“我的猫毁了你的画,我来替他补偿。”高阳雪语气严肃,像是一位大人为自己的犯错承担责任。
“你是谁家的姑娘,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王缊问。
“我叫雪儿,王夫人是我的姨母。”高阳雪回答。
高阳雪和王缊各自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原来王缊也是她的表哥,只是并未姨母所生,所以无人跟她提及过。
高阳雪撅着小嘴,嘟囔着说:“虽然你是我哥哥,但我还是要赔你画,你要怎么赔?”
“嗯,这幅画是不能用了,我要重新画一幅,就罚你在这里陪我把画画完,可好?”王缊说。
“好啊。我来帮缊哥哥磨墨。”高阳雪说。
王缊问:“你会磨墨?”
“是的。”高阳雪瞪着大眼睛看着王缊,使劲点了点头,“我已经开始学写字了,父亲教过我磨墨和执笔。我会写自己的名字,还有‘天上日月’四个字了。”
王缊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