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了点头,把磨墨的重任交给了她。
王缊正在画院子里的梅花。高阳雪站在一旁看他作画,感觉时间慢了下来。父亲常常作画,高阳雪有时候在旁边看着,父亲画画的时候异常专注,高阳雪就忍不住在旁边看着。书画能助人修养身心,去浮躁之气,看着王缊专注的样子,就觉着父亲说的有道理。
高阳雪七八岁孩子,哪有那么多耐心,看了一会儿,兴致也不似先前浓厚,目光不断地向窗外瞟去,但是想到自己应诺下的事情,就乖乖研磨了。王缊突然问是否可以帮高阳雪画一张画像,高阳雪觉得新奇就答应了。但一听到要给自己画像,高阳雪瞬间就不自在了,不知道手应该怎么放了。
王缊看出了她的紧张,说:“你跟小猫去园中玩耍吧,在我能看到的地方就行。”
高阳雪一听,开的得不行,抱着猫就跑进了院子里。
玩了一会儿回来,已经画好了。高阳雪拿到镜子边,仔细比照了一下,真得很像,忍不住大呼起来,“缊哥哥画得真好。”
落字:只言花是雪,不悟有香来
“缊哥哥写的是什么字,真好看,我认识‘雪’,是我的名字,其他的字就不认识了。”高阳雪说。
“你还小,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王缊说。
“那雪儿要快快长大,长大之后就像缊哥哥一样画画和写字了。你写的雪字好好看,能不能教我写,我总是写不好自己的名字。”高阳雪抬起头,用一双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王缊。
“可以啊,我来教你。”王缊说。
高阳雪记得王缊的手细腻修长,还带着淡淡的说不出的香味,很好闻。他轻轻地握住自己的手,让自己放松,随着他的手,笔尖忽上忽下,轻盈地移动,一个“雪”字就落在纸上了。
高阳雪本来是要带画走的,王缊说画还需要装裱,让高阳雪走之前再来取。但是高阳雪走那日,王缊不在家,没有拿到画。
往事一股脑地涌进来,那些曾经真真切切的平静和欢喜,都已经成了镜中花,水中月,不可忆,不可追。冯赫晋为何找画上的女子?
青玉正思前想后,铃铛般清脆的声音穿堂而入,锦绣来了。青玉将画像和今夜所见的行刺告诉了锦绣。
“廷尉府的刘大人一向主和,如今身遭不测,朝堂上主和的声音几乎没有了。”锦绣说。
“你可知是什么人所为?”青玉问。
“这种事情以前也发生过几次,我试图调查背后的主使之人,但是他们做事没有规律,又毫无痕迹,一直都没有的很有用的信息。但是这件事情跟太尉府冯家脱不了干系,因为每次刺杀之后,受益最大的都是太尉府冯家。太尉冯库金不是蜀中人,他本是洛宁城人。”锦绣说。
“洛宁城,是陛下的那个洛宁城吗?他是怎么成为大成太尉的。”青玉问。
“是的。冯库金领兵造反,辗转关中、江中和荆襄,最后来到蜀地,当时冯库金带了十万兵马来降大成,被封为了太尉。”锦绣说。
“师姐可知冯赫晋?”青玉问。
“冯赫晋常年在军营,年纪轻轻就立下不少战功,声名卓越,是冯家的骄傲。可惜的是,传言他相貌丑陋,因此经常带着半面面具,遮住左侧脸。”
青玉想起那夜上元佳节,她在桥边遇到过一个人坐在桥边哭,把一盏精美的蟠螭灯扔在地上,青玉捡了那盏灯,递给他。
“你的灯这么漂亮,为什么要哭呢?”高阳雪问。
那人抬起了头,说:“我喜欢的人不要我送的灯。她嫌丑。”
高阳雪看见他的左侧脸上有一道伤疤,从左侧唇角一直延伸到耳后根。高阳雪有些害怕,但是努力笑了笑,鼓起勇气说;“母亲教导我不可以貌取人,你的灯这么好看,我很喜欢,一定会有人喜欢你的,你不要伤心了。”
那人起来站起来说:“谢谢你。”
后来高阳雪听到王缊叫他的声音,就离开了。
带着左侧脸的面具,会不会是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