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尚书府有一段距离,陆烬溟停下脚步,不复刚才温润的磨样。
霄月很有分寸地上前一步。
他恭敬道。
“主子,都准备好了。”
陆烬溟活动了活动手掌,拆掉手上的布条。
他语气不带一丝温度。
“本王的哥哥送了本王一份大礼,是该回礼了。”
“这段时间,宸王可是很最喜香了。”
他微微一顿,眸光愈发阴冷。
而目光所至,正是宸王府的方向。
“不知道本王送的这份香,是否合他心意呢?”
霄月低头不语,但心底却是对一切的了如指掌。
陆烬溟唇角勾起,威亚展开,宛如夺人性命的神。
他脚尖轻点,已朝着宸王府的方向去了。
红色帷幔轻荡,氤氲水气环绕在空中。
浴池中央,男子墨发随意披在后背。
发丝落在水中,荡漾漂浮,好似形成一朵黑色的花。
许是水气扑面,男子眼角处那颗红痣愈发妖冶。
而在浴池的两侧,香炉中飘出烟雾,空中满是熏香的味道。
男子接过丫鬟倒的酒,喉结滚动,仰头一饮而尽。
但不听话的酒水顺着他的脖颈滑落,一直滴入浴池中。
男子只是笑笑,毫不在意。
他阖上眼,陶醉地嗅着熏香。
忽地,他脸色一凝,猛地睁开眼。
他眉眼间带着愠怒,捏起酒杯砸向香炉。
‘哐当’一声,香炉倒在一旁。
“一群没用的东西,连本王新调的香都能点错!”
丫鬟赶忙跪倒在地,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被宸王府的管家选中带了回来。
宸王陆煊渊,王爷中最是性格阴晴不定的主。
明明刚刚还好端端的,就能在下一刻翻脸发怒。
想起自己后背的伤还没好,丫鬟哆嗦着辩解。
“王爷息怒,王爷息怒,奴婢用的就是新香。”
宸王眉梢轻挑,要笑不笑地盯着跪地的丫鬟。
“哦?”
“那照你说,是本王调错了香料?”
丫鬟浑身一僵,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不是的。”
陆煊渊伸手扯过挂在一旁的衣衫,直接在浴池中穿上。
浸过水的衣衫有些半透明化。
白衣衫紧贴在身上,衣下的皮肤若隐若现。
但他毫不在意,赤着脚走出浴池。
一步一个水迹,啪嗒的水滴声砸在丫鬟心上。
丫鬟的下巴被猛地抬起,她不得不直视宸王那张邪魅的面庞。
真的美极了。
但丫鬟根本来不及惊羡,她现在自身难保,满心惊恐。
“王爷……”
她声音发颤,想要为自己求饶。
陆煊渊手指抵住她的唇瓣,笑容张扬。
“嘘,本王知道不是你干的。”
丫鬟刚松了口气,就听到后面无情的话语。
“但本王闻得你的味道不错,成为本王下一个香料吧。”
“不,不,不,王爷饶命。”
丫鬟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硬生生别开脸。
她是府中的下人,自然知道宸王口中的香料是什么意思!
王爷要把她制成人血香膏!
但她是活生生的人啊,她不想死!
她不住地磕头,额头都磕破了。
陆煊渊惋惜地扶起她,爱怜地抿去她额间的血迹。
丫鬟以为得到了生机,刚要道谢。
但接下来的话,让她如坠冰窟。
“不要浪费,只有活血炼制的香才是最妙的。”
丫鬟还在求饶,但宸王已经没了性子。
他眉头轻跳,强压下怒火。
“拉下去,清腹,养血。”
从门外进来两个侍卫,连拖带拽,把苦苦哀求的丫鬟带了下去。
偌大的浴池,只剩下陆煊渊一人。
他狭长的丹凤眸瞥了眼倒地的香炉,自顾自斟了两杯酒。
他端起其中一杯酒,朝着空气举杯。
“不知摄政王大驾光临,本王自罚一杯。”
说完,他勾唇一笑,一饮而尽。
只有红幔飘荡,陆煊渊也不恼,笑得肆意。
“摄政王还不满意?那本王再罚一杯!”
陆烬溟推门而入。
“宸王都自罚了,本王怎么会如此小气?”
陆煊渊态度散漫,指了指身旁的空座。
“坐。”
陆烬溟也不推辞,与陆煊渊并肩而坐。
他看到掀倒的香炉,神色淡漠。
“宸王发了好大的气,连喜爱的熏香都不顾惜了。”
陆煊渊闻言,捏酒杯的手一紧,青筋暴起。
但他还是挂着邪魅的笑,好似并不在意。
“有不要命的下人换了本王的香。”
“摄政王是知道的,本王对香一股苛刻。”
陆烬溟举起酒杯,睨了陆煊渊一眼,也是仰头饮尽。
陆煊渊捧场道。
“摄政王好酒量。”
陆烬溟站起身,来到香炉旁,捻起一抹香灰。
“前几日,本王也是遇到了同样的事情。”
“哦?摄政王也碰到这坏心情的事?”
陆烬溟深邃的眸子盯着陆煊渊,神色淡淡。
“也是个不要命的下人,动了本王的马车。”
“但那下人没那么好的运气,被本王的手下解决了。”
“这下人的背后之人也是蠢笨,同本王用些雕虫小技,简直无感。”
“依宸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