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夕很好奇,真诚地发问。
“赵良,你做什么了,让宋契毫这么痴迷你。”
时雨闻言,眼前一亮。
“哈哈,对呀,赵叔。”
“你做什么了啊,能把宋契毫这妥妥的红尘客吸引住。”
赵良苦笑着摇头。
“唉,喝凉水都塞牙缝的倒霉事。”
他摊手,表情满是无辜。
“我就是在看泥土的水分。”
“天太黑,看不清,我抓了一把撒到空中闻,结果……”
赵良没好意思说下去,只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时雨构想着画面不禁笑得前仰后合。
“哈哈哈,那宋契毫真是什么也吃得下。”
“赵叔在花圃待了一天,身上都是泥巴,没想到宋契毫胃口挺独特,那样的赵叔在他眼中都是颇有韵味。”
被这么一说,赵良的脸通红,他打断道。
“哎,别取笑我了,什么稀罕事儿都被我碰上了。”
华岁也是摇头笑了笑。
一方面,她可怜赵良的遭遇;
另一方面,她也感觉这种事情太荒谬了。
黎玖知眉眼含笑地看着她们,一惊一乍的,真有活力啊。
目光微转,她注意到一直沉默不语的怀夕。
“怎么了?”
怀夕没有回答,默默低下头,像是在沉思。
黎玖知也不急着追问,端起花口杯押了口茶。
茶水回甘,怀夕终于开口了。
“虽是赵叔遇到了这种事,但宋契毫本意就是冲小姐来的。”
“这分明就是没瞧得起小姐,把您当作挥之即来招之即去的玩物!”
说着,怀夕眼中充斥着愤懑与悔恨。
“是奴婢无能,没把住长平阁的门,让别有心思的人进来了。”
“小姐,请您罚奴婢。”
话毕,怀夕脊背挺直,不带丝毫犹豫地跪在地上。
她在心里已经把宋契毫剐了一千遍了。
不要给她机会遇到宋契毫,不然,她一定把他的命根给断了!
量他也不敢再来尚书府,若是还有脸来,她会让他后悔走一趟的。
这话一出,大家陷入沉默。
时雨是属于在状况外。
她不知道怀夕的真实身份,故而不解这话中责任的含义。
但她也不想怀夕真的被责罚,小心地出声道。
“这属于守夜小厮的失职啊,怀夕姐姐为什么要领罚?”
笑意在每个人的脸上消散,大家都等候着黎玖知的回答。
黎玖知不急不缓地放下茶杯,朱唇轻启。
“时雨都懂的道理,你还揽什么责任?”
“如果人人都能预知未来,那还要创造‘陷害’这个词作甚。”
“此事,在长平阁翻篇了。”
这话的意思,是黎玖知不怪这个失误了。
她伸出一只手,搭上怀夕的胳膊。
怀夕诧异地抬头,跟着那股力道缓缓站起身。
与黎玖知对视间,怀夕眼中的情绪晦暗。
被原谅,对她还是一件稀奇的事情。
但与赵良遇到稀罕事的感情不同,她的心境是山风拂过野草,很安逸。
怀夕唇瓣翕动,想要说什么感谢的话,但被木槿的声音打断了。
“大小姐,夫人请您去前堂。”
黎玖知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准是宋契毫的事情,叫自己过去商量怎么解决的。
她转头朝四人道。
“我稍后要出一趟府,你们各自做好自己的事。”
最后一句,她特意看了眼怀夕。
怀夕会意地俯身,这是要她也偷溜出去帮小姐做事。
黎玖知嘱咐完,便跟着木槿离开了。
“二小姐怎么样?”
黎玖知问道。
木槿摇了摇头,道。
“不是很好,听陈姨娘说,二小姐到现在还没醒,许是惊吓过度,伤了精神。”
黎玖知闻言,眸子深邃,让人捉摸不透。
她是没想到,黎宜冉会选择缺席这最后一场戏。
但一想到有她身边有陈姨娘,看来这个隐身法子就是陈姨娘想到的万全之策了——
弃车保帅,卖掉宋契毫,保住黎宜冉。
真是母女情深,这么好的一条大腿,说不要就不要了。
黎玖知忍不住啧舌。
木槿试探着问。
“大小姐稍后要去看二小姐吗?”
黎玖知淡漠道。
“我又不是华佗,单是只身去看,也是徒劳无功。”
“待我去民间,为府中寻来一个府医,再去也不迟。”
“只是母亲那边,就不知可否轻易允许本小姐出府了。”
木槿听出黎玖知话中的意思,这是希望她一会帮忙说话。
因着宋契毫闹得这一遭,夫人肯定不放心大小姐出门了。
但瞧着大小姐的架势,今日是必须出府了。
木槿了然地点头,似是保证道。
“奴婢明白,夫人那边,请小姐放心。”
黎玖知歪头看向木槿,不禁琢磨。
这木槿怎么和陆烬溟一样啊,都是人精。
自己说的挺隐晦的了,还是被她理解出来了。
就像陆烬溟知道自己需要药炉一样,反馈总是这么及时。
可……为什么会想到陆烬溟?
黎玖知忽地顿住脚步,眼神有些空洞,灵魂像是被抽离一般。
就是一瞬间的事,陆烬溟的身影被强制浮现在黎玖知的脑海中。
光影、人物不断重叠,她看到陆烬溟被关到一个很昏暗的地下室。
陆烬溟衣衫凌乱,额头青筋暴起,像是在隐忍克制着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