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月咬着后槽牙低声提醒。
“说重点。”
云翳本没有防备,被他猛地一戳,他下意识反手折握住霄月的手。
霄月也没想到他还会反击,当即疼得龇牙咧嘴。
“疼啊,松手!”
他低吼着,云翳也恰好反应过来,当即松开了手。
霄月咬牙切齿,但声音压得极低。
“在阁里都是兄弟,你还真下死手,差点给我手指折断了。”
云翳嫌弃地瞥了他一眼。
他承认这事是自己不对,心虚是有的,但不多。
他视线掠过霄月,又扭头瞅了眼门外,然后清冷一笑。
霄月好歹是和他一起进的暗影阁,对他这个举动的意思很是明白。
云翳在说,旁边若是旁人,他定不会有所反应,但偏偏这人是霄月,那自然不同。
霄月闻言,在心里骂了他一万遍。
什么意思?
是我怎么了?
这么信不过我?
真想拉他去训练场单练!
霄月愤愤地想,但碍于王爷还在担忧王妃,只能把气咽回肚子里。
“说王妃的情况。”
云翳皱眉剜了他一眼,心中不满。
这才去了多久,就叫上王妃了。
也不知道黎玖知给了这家伙什么好处,改口改得这般快。
但毕竟王爷吩咐过,也要关注黎玖知的身体,云翳接着说道。
“黎小姐因着提前闻过来熏香,也是破了这醒蛊药。”
“故而,这药对她体内的雌蛊并未有大作用。”
陆烬溟这才抬起眸子,他淡淡扫过云翳,声音冷冽。
“往后首要讲王妃的情况。”
云翳不解,但拱手应答。
“属下遵命。”
霄月有些得意,幸灾乐祸地朝云翳挑眉。
那意思好像在说,怎么样,让你不听话。
云翳只当那是猿类行为,自动忽略了他。
陆烬溟折起密函,将它递到烛火上。
直到火焰在指尖飞舞,他淡定地松开手,朝云翳道。
“最近有什么进展。”
云翳神色认真,回道。
“那匹南方药商是假扮的,打着蛊虫的幌子在京城招摇撞骗,属下已经解决了。”
“前日得到消息,一批苗疆人即将来京,蛊虫之事,或许能从他们那里找到些眉目。”
陆烬溟微微颔首,他胳膊拄在扶手上,揉了揉眉心。
“药商的事,本王不希望再发生。”
“针对蛊虫的信息,一律要经过云翳审查,不得有误。”
云翳应下后,忽地想起什么,他眼前一亮,继续道。
“王爷,紫云林深处长着一种药草,可以解世间蛊毒。”
“眼下正是那药草长成之际,属下请命去紫云林探寻一番。”
陆烬溟未做答应,而是进一步追问。
“解双蛊?”
“有此药效。”
得到保证,陆烬溟敛下眼眸。
“不。”
不仅是云翳,连霄月都是一愣。
不?
王爷要放弃这一条路吗?
霄月还在绞尽脑汁地思考,陆烬溟吩咐道。
“药草我去找。”
“而眼下,云翳,你与苗疆人接应的事情更为要紧,这件事交由你去做最为稳妥。”
“蛊虫重要,鬼面的事也要兼顾。”
“霄月,你继续保持与小侯爷的联系,一有消息,立刻向我禀报。”
命令以下,暗卫二人皆是面色微凛,沉声道。
“属下遵命。”
……
经过黎玖知的不懈努力,她终于成功提前叫停了妆造。
时雨固定住黎玖知衣衫上的最后一条飘带,终于肯收手了。
藕荷色衣裙,腰间绣着十二朵荷花。
衣摆上也做了荷花样式,莲步流转,荷花也好似灵动起来,花瓣跟着飘动。
浅淡干净的妆容,好似莲花仙子,颇有出淤泥而不染的气质。
黎玖知端臂覆手于小腹,恬淡地接受着三个丫头的审视。
时雨肯定地点头赞叹。
“妙,这么寡淡的服饰,在小姐身上就是别有一番韵味。”
怀夕自小和刀剑长大,不懂这些胭脂,但也跟着附和。
“妙。”
黎玖知有些好笑地看向华岁。
三个丫头里,就她最沉稳,意见应该也是最中肯。
正期待着她的回答,华岁很是认真地作答。
“小姐有着淡雅之美。”
得,全军覆没。
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怎么丫头眼里也出啊。
算来,这是黎玖知第一次自愿地出席家宴。
上一世也是这个时候,黎宜冉办了家宴,但自己穿着随意,很不正式。
母亲好意教育自己如何赴宴,但自己直接发怒。
掀了桌子不说,还痛斥父母的不作为。
不仅狠狠伤了他们的心,也伤了母亲的容颜。
这一次,她循着前世记忆,打扮得如母亲教诲那般,只想让他们安心。
丫头的肯定带着偏向,黎玖知还是有些不放心的。
她便在铜镜前一遍遍观察细节。
直到赵叔拿着莲蓬过来,提醒晚宴时间将至,黎玖知才暗自呼了一口气。
扫了眼三个丫头,她的视线定格在怀夕身上。
“怀夕,你随我来。”
黎玖知是不清楚的。
这一世由于自己的改变,挽风亭的那场大火是否还会发生。
毕竟那场火灾最大的受害者是黎夫人,她不敢存有任何侥幸心理。
而怀夕有武功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