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身份的玛蒂诺不再具有价值,在此提前申请结束对玛蒂诺的监控考察,后续的处理工作我会独自跟进。
——Alaudi】
【回执:您提交的说明已存档。】
看完这一页,玛蒂诺继续往后翻。
下一页却不是什么留档文件,也不是英文写的。
本该陌生的语言,玛蒂诺却能看懂——
【「我很喜欢能看懂文字的书,喜欢碧蓝如洗的天空,喜欢Giotto揍人时候的样子,喜欢埃莲娜的诗歌和她花园里的花……」
因为有一个错词,代为检查的斯佩多得意洋洋抓住了这个小辫子,并用红色墨水大大画了一个叉。
那时我气急,只顾着与他争论,并将此恶行奔走相告,好让所有好友都认识到他刻薄的嘴脸。
Giotto支持我和他干上一架,G则让我别去送死。
朝利雨月好不容易来次意大利,刚一进门就被偷偷抹眼泪的蓝宝迎面撞上。
这个地主家的儿子刚刚肆意嘲笑我,被阿诺德的冷酷的眼神给吓得落荒而逃。
这群人居然没有一个愿意从行动上支持我,除了我的半个同事,神父纳克尔。
纳克尔可听不得这样不公的冤屈,拿着圣经打算帮我找回场子。
虽然我觉得祷告对斯佩多这种厚脸皮没用,但万一纳克尔幸运地把他祷死了呢?
总是要尝试一下,毕竟我的运气一向好到宛如获得神的垂青。
最后我也没能见证斯佩多被祷死的精彩现场,因为在我气鼓鼓出门前,埃莲娜就拖着斯佩多来向我道歉了。
这个冬菇头难得吃瘪,看在埃莲娜的份上,我决定宽宏大量一次,就连他小声骂我小人得志的尖酸呢喃也悉数原谅。
那晚恰好有家族聚餐,所有人都在长桌边上吃饭聊天。
我往嘴里塞着面包,一旁的Giotto还是有点可惜我没能和斯佩多打起来,说如果我挨揍的话,一向疏离除我外所有人的阿诺德肯定会掺合进来。
他还拿他的超直感起誓,阿诺德肯定早就有把斯佩多拷起来痛揍一番的念头,从知道斯佩多在暗地里骂他控制狂开始了。
我有些震惊:“阿诺德的探查已经这样无孔不入了吗?”
Giotto无害又单纯地挠了挠头:“啊,是我说漏了嘴。”
“……”艰难地将口中的面包咽下,我悄悄问,“你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他笑得纯良,没回答,估摸是知道我得到答案之后肯定会转头就告诉阿诺德。
在「无伤大雅的情况下『出卖』朋友」这件事上,我和他的速度简直难分伯仲。
我们在这儿小声交谈,阿
诺德默不作声推给我热好的牛奶。
不得不说,这让我感觉和这些手里都端着酒杯的人非常格格不入。
可他不允许我喝酒,要知道,这里可是西西里,哪怕是最虔诚的主教,也会找巴勒莫卖酒的小伙悄悄喝上两杯。
实在是太无聊,和Giotto聊天的话,大概率会被G用奇怪的眼神盯着。
我猜他想警告我,别他妈每天试图带坏Giotto,把他原本就不守规矩的性格导向更加散漫的方向。
这小子真的过分,这种事情怎么不去警告当事人呢?
而且到底是谁带坏谁,我只是一个想让所有人都快乐的圣徒,而他如今是一大家族的教父,到底是谁能带坏谁!
至少阿诺德是这样说的,他总是担心我会深陷西西里无可逃脱的漩涡,毕竟在他心目中,我的智商来应付梵蒂冈教会都十分艰难了。
蓝宝在听着纳克尔抱着他不离手的圣经究极的碎碎念,我猜他没转头就跑,还是回忆起了纳克尔放下圣经开始打拳时候的恐怖模样。
朝利雨月好脾气地和他一起听着,时不时发出飒爽的笑声。
所以我又开始找「重归于好」的斯佩多闲聊。
“用初学的语言写的东西,根本没有水平可言。再去评改下去,你就不是在寻找我试图表达的观点与视野,而是费尽心思在挑选简陋的瑕疵了,斯佩多。”
我很严肃地向D·斯佩多抗议:“德语很难的!”
斯佩多平静注视着我,然后叹了口气:
“你想表达什么呢?亲爱的玛蒂诺,你想让我从你「没有水平的文字」里,从那些「简陋的瑕疵」里寻找到什么?”
我说:“我喜欢埃莲娜。”
桌上的大多数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看看笑容如百合花一般纯洁无暇的埃莲娜,又看看即使喧哗中也维持着孤立所有人气场的阿诺德,再看看说出这话的我,最后看向了斯佩多。
你不要命啦!蓝宝在疯狂暗示我。
“那可真是唯一能体现你水平的观点了。”斯佩多却说。
埃莲娜站起来,越过几个人走到我背后,轻轻搂住我的脑袋。
她身上有好闻的花香,非常温和,说话也如院子里的那些快活的鸟儿一样清脆。
“玛蒂诺,我亲爱的玛蒂诺,我也很喜欢你。”她说,“Giotto让这个城市恢复了秩序,而你总能带来笑容。有你们在,我会觉得,上帝果然还是没有放弃任何人。”
我在她的怀里眨眨眼,悄悄和Giotto对视。
我和他都不相信上帝,但我们马上就要瞒着所有人悄悄去梵蒂冈,为了「上帝之子」的身份。
因为人们需要信仰,比能看见,能摸到的彼此更加虚无缥缈的信仰。
这也是无伤大雅的事情,是我和他一起来捍卫的「家人的天真」。
大厅里响起了音乐,我和埃莲娜跳起了舞。
谢
天谢地,阿诺德的残酷投喂让我比这位漂亮的女士高了一点点,不然我就是被埃莲娜牵着转圈圈的红色小狗了。
交换舞伴的时候,斯佩多把她从我手里夺走了,并毫不留情地把我扔给了阿诺德。
我知道阿诺德不跳舞,他一向讨厌这样的集体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