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君言道:“陈典去了大春州伯牙郡担任郡守,必有诸多举措,你可否去一遭,让他的诸多举措胎死腹中即可。”
七律在北方的影响力毋庸置疑。
陈典初到北方,为招揽人心,必有诸多利民之政,高志若去横生枝节,兴许会苦了一部分百姓,却也足够让陈典头疼。
南岭书院日渐势大,北方世家看在眼里,心中若无想法自然是假的。
借恒昌宗之压南方世家大族,北人也乐见其成。
想通此间关节后,高志言道:“不如我去那里,振臂一呼,多些利民举措,暗中打压陈典。”
“北方的规矩我很熟稔。”
宇文君点头道:“也可,重心是打击陈典。”
高志在北方振臂一呼,必有诸多拥趸,虽不是世家豪门,可地方乡绅土豪以及某些修行宗派,自然愿意助高志一臂之力。
兴许还会有世家豪门为拉拢高志,大给好处。
宇文君忽然笑道:“去了那里之后,你会受到欢迎,记得别忘了恒昌宗。”
高志哈哈笑道:“那自然不会,不过我有一事想说。”
宇文君闻后,一脸期待道:“何事?”
高志正色道:“郭氏家族在北方影响力也不小,距离大春州不远,郭盛和其人天性善良,亦懂得庙堂之争。”
“不如拉拢一番。”
郭盛和出自于豪门,无需如伏城那般趋炎附势,仍可过着自己舒心的小日子。
若有一豪门世家愿站在恒昌宗身后,诸多事难题便可迎刃而解。
宇文君仔细斟酌,沉思道:“此事你酌情而为,不可痕迹太重。”
高志微微点头,在北方,他是有人脉的。
宇文君神色一凝道:“兴许你去了北方,会有性命之忧的。”
高志畅然一笑道:“那咱们恒昌宗不正好有个理由向北方世家发难,人王令沉寂许久,也该有所异动了。”
宇文君心中泛起涟漪,北方男儿果然豪气。
高志微鞠一躬道:“既如此,那我便下去准备了。”
宇文君点头笑道:“待你归来之后,必给你一桩造化。”
高志一脸欣喜离去,宇文君能说给造化,那都是足够份量的造化,绝不虚假。
井寒清跟着笑道:“他有一位师父,若他去了北方,他的师父定会暗中守护的。”
想起孙良前辈,宇文君当即对高志北方之旅安心不少。
若恒昌宗能有多位归元境高手,那该多好,至于凌霄境的强者,都是一门一户底蕴之所在,宇文君也没抱希望。
井寒清道:“慕容姐姐那里如何安顿,近些日子,她心情很不好。”
商贾之道,宇文君并不擅长,想了想言道:“南方世家铁桶一般,让她往皇都转移,横龙山以北,柏小卫可大力照拂。”
“我书信一封告知柏小卫,针对于南方商界,多些制衡举措,令其物产在通往北方的路上险阻重重,地方关卡比平日严格一些即可。”
“南方富裕,经得起这般折腾,至于横龙山以北生意资源,就看慕容秋水能吸收多少了。”
无奸不商,利益面前,没有立场。
宇文君顺手将几张金票递给井寒清,言道:“二十万两黄金,交由慕容秋水,让她放心大胆去做就是。”
井寒清接过金票,心头一沉,如此折腾一番,不知多少商家要哭红了眼睛。
宇文君问道:“龚岩近日如何?”
井寒清回道:“开荒屯田一事有条不紊,所有苦力匠人,已尽数安顿,且都已成功落户。”
“而今已有良田三十万亩,完全可养活整个恒昌宗。”
有地皮,就好做事,宇文君和颜悦色道:“给龚岩黄金十万,以资奖励,再给二十万两黄金,打造武器铠甲,恒昌宗即将建设军伍。”
“至于恒昌书院,今年只需往北建设三十座即可。”
“关于南方大小事宜,按兵不动。”
人王令在手,宇文君只要不是谋朝篡位,任何事宜都是符合规矩的。
井寒清眉头微皱道:“兹事体大,花费甚多,不妨向陛下知会一声,看能否从国库拨款一二?”
宇文君一脸无奈道:“陛下就是要让我制衡南北世家,他不会帮忙的,人王令已是最大恩赐。”
井寒清一时无语,政治便是如此。
宇文君想起一事,言道:“公孙家族那里你可否想要个交待?”
井寒清闻后,身躯微震,迟疑道:“而今我们刚刚立足,根基未稳,不宜和世家交恶。”
宇文君微笑道:“政治归政治,人情归人情,你已是我恒昌宗栋梁之才,受了委屈,自然得把场子找回来,就连你自己也说接下来诸多事宜花费较大,世家底蕴深不见底,我也是担心公孙家族多藏必厚亡,欲替他们分担一二。”
“人王令在我手,道理是站在我这边的。”
井寒清闻后,顿时明白其中关节,含蓄笑道:“那自然是要出一口气的。”
宇文君又想起一事,言道:“即日开榜招贤纳士,聚集大量穷酸秀才,亦或是郁郁不得志的读书人。”
“凡才能尚可者,一律加入恒昌宗,保其入仕。”
“官场上云波诡谲,各方势力盘根错节,我着实无能为力,可涉及到了地方官场,如县令,镇长之流,我还是可制衡一二的。”
当朝丞相秋清,凡涉及五品以下官员,完全可自由任命,无需上告人皇。
与世家之争,最终争夺焦点,必是官场资源。
井寒清愈来愈兴奋,迫不及待道:“我这就去写檄文。”
宇文君叮嘱道:“切记,招贤纳士,以贤为主,高才异质者,酌情而定,暂不给官场资源。”
高才异质之流,最是让人头疼,才能远胜寻常官员,然而道德伦理生活作风却是不敢恭维,难以堵住悠悠众口,极有可能带来无数口诛笔伐。
可纵观历史长河,能执牛耳者,高才异质者竟然还占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