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九倾上前,叫了老人家几句,看他有没有反应,不过鬼医显然已经是烧糊涂了。
“老爷子昨天不是早早就回了房间休息吗?”穆九倾坐在床边皱着眉头,一边替老人家把脉,一边看着站在自己身侧的魏宸淞。
魏宸淞不置可否,顿了顿,而后坦白。
“昨晚老头子经过走廊,看见你用药粉逼供阿木踏,一时兴起,就拉着我围观了一阵。”
……
穆九倾一阵无语。
廊下那么冷,是老人家冒着风雪恶意围观的地方吗?
而且,她恶作剧这种事情有什么好看的?
想到两个大老爷们站在窗外看她戏弄阿木踏,穆九倾忽然就觉得有几分不自在。
有些许恼怒地瞥了魏宸淞一眼,
“他没分寸你也跟着乱来吗?”
嗔怪的语气很像是新嫁娘责怪自己的夫婿,魏宸淞听在耳朵里,不觉得恼怒,反而有几分受用。
但是,想起昨夜穆九倾对阿木踏说的话,他的神情又严肃了几分。
半晌,穆九倾没听见魏宸淞的回应,反而听见他用略带质问的语气苛责道,
“那个叫哥舒厉的男子,你当真确定他不会伤你?”
穆九倾担心鬼医的身体,也没心思在意魏宸淞的语气,一边替老人家掖好了被角,一边漫不经心道,
“哥舒厉?他的话……我想应该无妨。”
那个男人前世今生都对她有些执念,穆九倾昨日的推测虽然是为了噎阿木踏,顺便离间一下敌军的军心,但也不算胡说。
哥舒厉对她用情之深,穆九倾有时候自己都不是很清楚各种原因。
不过,她很肯定,若非万不得已,她应该不会和哥舒厉斗得你死我活。
其实这场战争来得实在有些莫名其妙。
若是之前庆帝没有那么耽溺美色懒于政事,把昏庸的头衔名号彻底“艳名远播”出去,只怕也不会让北蛮和西疆这般放肆。
但如今米已成炊,追究责任是最无意义的事情。
魏宸淞不知道穆九倾心里想的是家国大事,只见她眉头紧锁,忍不住心里一阵酸意,
“你们是什么关系?”
穆九倾这才有些茫然地回过头来,看着魏宸淞。
她望着眼前的男人,一时间不觉有些好笑。
他在失去记忆之前,一直都是一个太过内敛的人,因为种种原因,不被允许有情绪,不被允许有脾气,甚至连巫山云雨之时,都竭力保持着一种说不清的克制。
倒是眼前这男人更像一个鲜活的生命。
不由得调笑了两句,“九千岁,你原来这么喜欢呷醋?”
魏宸淞被她冷不丁一问,整个人都有些晃神,不知如何应对。
吃醋?
他?
好像不应该是他,但是种种迹象又表明,他确实有些妒火中烧。
他没有办法像平日里那么冷静。
“这世上多的是痴心女子负心汉的事情,你不要对男人太有信心的好。”
这句话说完,他自己也觉得不太对劲。
毕竟这番言论一竿子打翻了一船人,包括他自己。
穆九倾用看傻子的眼神盯着魏宸淞看了片刻,过了一会儿,嫣然一笑,道,
“我知道,可是我是这世间最好的女子,难道配不上被人喜欢吗?”
她眼眸闪亮如星辰璀璨,魏宸淞很想说什么呛她一句,但话到嘴边偏偏说不出口。
穆九倾扯了扯他的袖子,“好了,别胡思乱想,老爷子平日里把草药放在哪里?是不是该给他熬一副药?”
魏宸淞轻轻咬了咬唇,在穆九倾从自己身边经过时拦住了她。
明明天很冷,可室内却有一瞬如春光驻足,甚是旖旎。
他死死擒住穆九倾,将她吻得喘不过气来,直至她用尽力气挣脱开来,一脸羞恼地望着魏宸淞。
“你做什么?!”
魏宸淞盯着她,自始至终没有放开抓住她双肩的手,半晌后,用有些嘶哑的声音靠近她耳边,低语道,
“你足以与任何人相配,但是,我不准。”
穆九倾微微瑟缩了一下。
果然一个人的性格不会轻易改变。
即使没了记忆,不那么束缚自己的情感,但是他的专制霸道仍旧和从前别无二致。
穆九倾微微出神片刻,索性靠在了魏宸淞的怀里。
熟悉的气息让她觉得很安心。
他依旧是他。
他依旧爱着自己。
穆九倾用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轻声低喃,
“魏宸淞,只要知道你的心意便足够了。”
他不记得自己也很好,若是可以,她想他就这样一直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忘了那些本就不该他来背负的爱恨情仇。
贪恋了片刻的温暖,穆九倾起身,定睛看着魏宸淞,
“好了,我先给老爷子煎药,他脉象有些紊乱,我担心他年纪大了撑不住。”
说着穆九倾离开了房间,留着魏宸淞在房间里盯着躺在床上的老人。
半晌,魏宸淞有几分没好气道,“老头子,你装睡装够了没有?”
鬼医闻言,张开一只眼睛,看向魏宸淞,
“哎呦,你这么快就发现了?”
魏宸淞琥珀色的凤眸如陈酒一般,带着一种醉人的风采,此刻却又有些不易觉察的恼怒,
“你这段时日不是经常这么戏弄我?如今又戏弄她。”
躺在床上的老人干咳两声,语气格外气人,“那丫头可比你强多了,看看她多关心我?”
“所以你想将计就计,让她拜你为师?”魏宸淞抱胸,找了一张椅子坐下,颇有些看不上老人家这出苦肉计。
为了收个徒弟,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鬼医不置可否,嘿嘿笑了两声,毫不留情还击,
“你还不是一样?一听这丫头有别个男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