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她!是不是她杀了我的乖孙?”老妇眼泪鼻涕齐流,也不耽误恶狠狠地瞪穆九倾。
魏宸淞伸手的侍卫上前一步道:“大胆!哪里来的老妇在此胡言乱语?诬蔑朝廷命官是要被抓起来打板子治罪的!”
官差显然同老妇认识,有人过去搀扶,有人说话安慰,当然也有人趁机过来同魏宸淞说案情。
胖官差有些为难,他紧张地不时地摸着刀柄,真是出门没看黄历,好好的灯会上死人,简直让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灯会出大事,别说他们,就是皇帝都没个好。
总不能新皇继位没多久,就让人下罪己诏吧?
就算新帝脾气不如先帝爆裂,那也是皇帝啊!
胖官差说话条理还算清楚,不过说着说着就忍不住去看趴在地上耍赖的老妇。
魏宸淞耐心地听胖子说话,结合暗卫送的消息,将事情真相推算出七七八八。
胖子说完,就老老实实去墙角罚站。
都说镇国公脾气不好,这会儿看着还行,至少没一言不合就要他命。
不过这都同他没关系,他一最低等的官差,人微言轻的,连上朝的资格都没有,顶多是一看热闹的。
可当知道涉嫌杀人的是大丰第一位有资格上朝的护国女将军时,他两股颤颤到只会冒冷汗,担心魏宸淞杀人灭口。
“干什么?凶手就在这里,你们还不快去抓人!”老妇人高声道。
想是有人说了魏宸淞和穆九倾的身份,老妇人不屑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管他们是什么身份?我告诉你们,若是你们敢将人放走,明儿老身就去告御状。”
“老夫人,饭能乱吃,话不能乱说啊!有没有罪名,要过堂审了才能知道。灯会到处是人,您家下人只说七公子撞了将军一下,可没说是将军杀人!”
魏宸淞担忧穆九倾,他状似随便一站,却紧紧挨着穆九倾,刚好能挡住她的背。
又有人来。
侍卫听到外面的动静,本想去看看,谁知穆九倾更快,她打开窗,又让人把屏风挪过来挡风,这次探头朝外看。
新来的这波人更厉害了,竟不经过官差同意便将客栈团团围住,不让人进出。
魏宸淞皱眉,冷静地道:“在事情没有结论之前,无论什么人来,你都无需回答他们的问题。”
“我明白。”
大冷天,她衣袍外面可是披着大氅的,即便有小贼,也是要划她挂在腰间的钱袋,而不是划她的大氅。
这人是不是惯犯不好说,可手指却绝对灵活,否则不可能在不惊动她的情况下将大氅划开,还弄了血在她背上。
不用仔细想,穆九倾都知道这是个坑。
“老大啊,你可算来了,再晚些,我就要被人逼死了。”老夫人对着领头的男子哭诉。
“真真是刁民。”老妇人重重地哼了一声,“还说什么诬蔑朝廷命官怎么怎么样?以为老身是吓大的?如今朝廷命官来了,我看你们还要怎么脱罪!”
穆九倾嘲讽地勾起唇角,“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除夕前先帝的罪己诏莫不是老夫人听都没听过?还是听过了也不以为意,毕竟县官不如现管?”
一个老妇人,不管是何种身份,她出现在这里,就不寻常。
穆九倾才不上当。
又老又蠢又贪心也不算什么,这样的人总比笑里藏刀背后捅刀子的人好对付。
“陛下端坐在大殿的九龙椅上,对你们来说天高皇帝远,可这些人呢?其中有你的孙子,也有你家的仆役,最有意思的是,其中还有人认识官差。”穆九倾冷笑,“是不是你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否则的话,官差为何纵容你胡闹?”
魏宸淞知道她是在挖陷阱,想要让这些人说出不敬之语,回头有人要弹劾他或者做什,他们就可以抓住这个小尾巴把人掀翻。
若论杀人数量,他是无法同穆九倾比的,毕竟穆九倾是在战场上厮杀过的人,若心计智谋,魏宸淞当仁不让。
只要穆九倾不被人带走,他就不用担心她会受到不公平的对待。
穆九倾不知道的是,眼前这几个人都是礼部尚书府的人。
老妇人很聪明,根本不接穆九倾的话茬,她就只说她要说的,“我小孙孙才十五岁,还没加冠,还有大好前程……这一切的一切都因为你,没有了,他人没了啊——”
知意着急的去拉知寒的手,“哥哥、哥哥”叫个没完,就想知道这些人闯进来要做什么,是不是在欺负爹和娘。
“就是……”知寒耐心给知意讲,左右这些人说的事,也没有他能张口插话的地方,他还是老老实实带妹妹吧!
几个家丁拿着棍棒进来将穆九倾团团围住,其中一人道:“将军背后有血,看那个痕迹像是被人抓出来的,手指上多出来的一圈很像少爷手上的扳指。”
老妇人一听,更来劲儿了,“我不管!我小孙孙都没了气息,总得有个出来偿命的!”
“你们还我小孙孙命来!”
穆九倾直接一脚将人踢开,“我就在这里,有本事只管过来拿!光动嘴谁不会啊?”
魏宸淞抬手让侍卫将人都扯开。
家丁们不干,动起手来。
魏宸淞的护卫精瘦却身经百战,能一个顶几个用,不像礼部尚书府的家丁,一个个看着壮实,身体却虚。
打斗声引来了巡逻的官差,那人是认识魏宸淞和穆九倾的。
“杀人了——”
“魏国公和穆将军要杀人灭口啊——”
那人定睛一看,几个倒地的家丁竟然个个都吐了血。
穆九倾正要解释,就被魏宸淞拦下,他让官差带仵作和太医过来给面如金纸的家丁看一看。
说话的工夫,就死了俩,还死不瞑目。
没死的几个也呼吸微弱,眼看进气多出气少。
“寒儿,捂住意儿眼睛,你也不许偷看。”穆九倾皱眉道。
“差爷,您要为我们做主啊!”老妇人哭道。
侍卫们也脸色大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