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知寒和知意气哼哼地离开,穆九倾笑了。
“将军。”有侍卫进来回禀,“徐统领回来了。”
穆九倾嘴角弧度拉平,“让他去书房等着,我这就过去。”
“是。”
知意拉着知寒的手,不是顺一顺知寒的背,小嘴嘀嘀咕咕个不停,凑过去才能听清她在说什么。
她在劝哥哥不气不气。
“咦?”知意忽然停下脚步,朝远处一指,奶声奶气道:“娘亲!”
按说他们才离开地牢不久,他们人小腿短,走路又慢,穆九倾只需走上一会儿,便能追是他们。
不过穆九倾同他们走的不是同一条路。
可不巧的是,地牢之上是库房,周围是一片胡杨林,算是有些空旷,因此知意抬头就看到了在另一边远去的背影。
知意撇嘴,“哼!”
知寒也憋了一口气,什么人嘛!方才还说在地牢审问那些坏了规矩的人,结果眨眼间就走了,还不同他们一起。
不过知寒只在心中抱怨,这些话他是万万不会说出口的。
娘亲靠谱的时候是很靠谱,气人的时候……也很气人。
穆九倾走进书房,就见徐思源一脸凝重,“这么快就回来,是查出了什么让你觉得棘手的人来了?”
“是。”
“是朝廷官员,还是宗室勋贵?”一个庄头,还是太皇太后手下的庄子,李石经手之下都敢如此贪婪,只能说他背后之人拿了更多。
如此胆大妄为,恐身份不同寻常。
“属下从李石养在外面的女子身上查起,发现那女子同宗正有些关联。”
“宗正?赵臻?”穆九倾皱眉。
若是徐思源不提此人,她都快忘记皇室还有这么一个老家伙存在了。
顺亲王赵臻,历经三朝,同太皇天后年纪仿佛。
庆帝弑兄杀父夺得地位都没有把赵臻如何,龙帝登基,赵臻也没有出现,仿佛赵氏宗族没有这个人一般,可见他多没有存在感。
可偏偏是他,占了宗正的位置。
“我记得他……无子。”
徐思源点头,“是,顺亲王只有一女,嫁到了广源王府。”
“广源王府。”穆九倾想了许久,才想到一件事,“庆帝夺位之后,闹着撤藩,第一个上交权柄的,可是广源王?”
“是。”徐思源道,“因着广源王带头,让撤藩之事少了许多麻烦,所以庆帝乾坤独断,也未曾插手宗正寺,想来也是看在广源王的面子上。”
“顺亲王只有广源王妃一个女儿,那广源王妃呢?她嫁给广源王之后,可生育儿女?”
“属下不知,已让人去查了。”
“此事不怪你。”
大丰开国后,只有三位藩王。
广源在大丰最南,快马加鞭进京,也要一两个月。
天高皇帝远的,便是有消息传来,也未必是真。
“仔细查查顺亲王和广源王。”
“是。”
“那女子呢?”
“属下已将人带来。”徐思源道,“将军放心,属下做得很小心,不会有人发现。”
“不能把人留在皇庄。”穆九倾想了想,“你是如何藏匿她身份的?”
“属下将她扮做受伤的侍卫,带出来的。”
“很好。”穆九倾道,“我手书一封,你连夜将人和书信送到禁军大营附近的北蛮营帐,交给呼延信。”
徐思源点头道:“如此,属下先去地牢审问李石,就说那女子先行一步逃脱,待找到人了再定罪。”
“可。”
胡三娘身份有异,她既留了人,便不能让人发现。
否则便是引火上身。
这会儿再要胡三娘的命也已经晚了。
但凡有人发现徐思源同胡三娘接触,都会怀疑她知道了什么。
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在魏宸淞回来之前,穆九倾决定蛰伏。
“你去地牢身份,再让人去伪造胡三娘离京的痕迹……”
待徐思源离开,穆九倾略歇了歇,便写信给魏宸淞。
哎,她既惹了麻烦,就得找能人解决麻烦呀!
这会儿忽然有些想念魏宸淞了。
若是魏宸淞在,这些费脑子的事情根本用不着她。
穆九倾挠了挠头,倒在贵妃榻上来回翻滚,“我这是什么运气啊!不过想要找棵大树乘凉,顺便拿些好处,就挑了这么一庄子。啊!太皇太后不会是知道这些问题,才故意把庄子丢给我的吧?”
她猛然坐起来,目光幽深阴沉。
同这些老家伙比起来,她果然太过稚嫩,还有得修炼。
林家军的老人一直在她身边,穆九倾倒是不缺人用。
三日后福嬷嬷一到,看着成群的仆从都有些傻眼,“穆将军,您这是把庄子里所有的人都绑了?”
“不是所有,大部分而已。”穆九倾憨憨地笑了笑,“您是不知道这里的庄头是如何带人来给我下马威的!好在我带的侍卫足够,将人都抓了起来。”
“我这人您还不知道吗?我一向喜欢寻根究底。庄头如此,我总要找个缘由出来,总不能是他瞧着我不顺眼吧?”
“嬷嬷可是带人来查过账,也提醒过他们了!”
“我不信别人,还能不信福嬷嬷?”
“可见李石如此做,必有缘由。”
穆九倾把徐思源手里的册子取来交给福嬷嬷,“这是我的人从他们嘴里问出来的东西,用红色圈出来的,是无法查证的,需要劳福嬷嬷费心了。其他的,都记在里面,包括从他们家中搜出多少白银。”
“一只羊是赶,两只羊也是放,所以我让人把庄子里所有人都查了一遍,但凡同庄头来往过密的,都给您送出来了。”
“规矩我知道。”
“惹了我的,我都收拾了,其他人有无犯错,就要看福嬷嬷您的了。”
福嬷嬷一脸苦涩,“您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