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九倾只让宫轿将他们送到宫门处,并没有用宫里的马车。
走出宫门没几步,她就看到了山子。
“将军!”山子跳下马车,走了几步,又返回去拉缰绳,等着穆九倾过来。
“我就知道陈叔会让你赶马车来接我。”穆九倾把知寒和知意抱上马车,才跳上去。
山子挠了挠头,“爹说外面的马车哪有自己府上的用起来舒心?所以您前脚坐宫里马车离开,小人就赶马车出来了。”
“您的屋子已经收拾好了,已经放了炭盆,被子也都被烘过了,保准让您和小主子睡得舒服。”
穆九倾笑了笑,知道今夜是无论如何不能离开了。
刚好,她也不打算离开。
也不知道那些白衣人怎么样了,他们跟去皇庄的目的又是什么?
她回去的时候,徐思源已经带着姜氏和春月在将军府了。
“见过将军。”徐思源抱拳,“属下私自带奶娘姜氏和春月离开皇庄,请将军责罚。”
穆九倾将人扶起来,“做得好!若不是你,今夜我都不能安眠。”
让徐思源先坐着,她去叮嘱姜氏和春月几句。
“府中得用的人我都带庄子上去了,这边厨房只有陈婶子和两个杂役,他们做大锅饭还成,小炒就……”
姜氏福身道:“将军放心,奴婢会亲自动手,为小主子们烹食。您想吃什么?待做好了,奴婢让春月给您送来。”
一看就知道穆九倾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候,不然不会让春月陪来两个孩子玩,姜氏心细,自然要将大小主子都照顾得妥帖。
“随便弄一口得了。”穆九倾忙起来顾不上挑嘴,她又不是什么娇气之人,“你们照顾好寒儿和意儿便好。”
姜氏点点头,又问:“夜里小主子们睡在何处?”
穆九倾的屋子收拾得最贴心的,知寒和知意自然要睡她这里,“睡我屋里。不过我不一定忙到什么时辰,你和春月商量着,一人休息,一人看顾他们。”
“是。”
等姜氏和春月离开,穆九倾才坐回去同徐思源说话。
还没说几句,有人敲门。
是春月过来送茶。
穆九倾笑着夸赞,“还是春月贴心,不然我渴死了,自己还不知道咋回事呢!”
“呸呸呸。”春月不高兴地道,“还未出正月,将军慎言。”
“好好好,我错了还不行吗?”她今儿认错的次数似乎有些多。
在春月紧迫盯人的目光下,穆九倾值得学着春月的样子呸了三口,又摸了木桌案三下,这才放过。
徐思源道:“春月姑娘对将军真是细致。”
“是啊!老嬷嬷一样。”
若穆九倾把笑意藏一藏,徐思源也就勉强信了。
回归正题,徐思源正色道:“属下带人还未回皇庄,就遇到了禁军。”
若是其他人,他还未必放手,他也在禁军待过,上下都认识不说,禁军统领手里还有陛下的私章。
没有圣旨,说明此事需要小心谨慎,不可外泄。
只有口谕,陛下又担心他不听命。
这才有私章。
徐思源都明白,自然只能将白衣人交接出去。
“不过,属下留下了这个。”
他从脚边摸出一个长匣,“这一路上,属下发觉他们的白袍有些奇怪,而且不知道他们怎么做的,属下等人那样严密监管,他们还是将尸体都烧了。”
“你没有看见?”
徐思源摇头,怪就怪在这里。
一队人马,他是统领,功夫最好,自然在后方压阵,以防有人偷袭。
斥候前方探路,侍卫押送白衣人,他在最后。
可就这般,他发现的时候,只看到运送尸体的木车起火。
因要盯着白衣人,侍卫不敢乱动。
他只能抽调三个侍卫出来,算上他四个,一起取雪灭火。
“是不是除了骨灰,什么都没剩下?”
“是。”徐思源道,“运送尸体的木车在最前方,若斥候不能即使传递消息,这些尸体便能是问路的石头。”
“属下问过侍卫,也亲自检查过,白衣人都被绳索捆着,绳索没有松动的痕迹。”
“可属下就是觉得,这事情不是意外。”
穆九倾将茶水一饮而尽,她在长宁宫就说了好多话,这会儿又说,他是真口渴啊!
“当然不是意外。为了带走白衣人,你们仓促离开,不可能搜尸体,他们就算有什么,可人都死了,又不能动,火折子也吹不燃不是?”
“即便有人身上有什么,七具尸体也不可能全烧得渣都不剩。”
“烧一具尸体,都需要不少火油呢!”
“属下也如此想。”
手被绑在身后,身体又是跪着的,能用的也只能是嘴了。
若将暗器藏在口中,内力高深之人口吐暗器伤人,自然不算什么难事。
没有证据的事情,多说无用。
穆九倾敲了敲木匣,“这里是什么?”
“是他们的袍子。”
“什么?”穆九倾忍不住高声,“你说这里是什么?”
徐思源怔愣片刻,道:“属下觉得他们的袍子有些奇怪,灰落不占,雪落不湿,而且他们似乎对白袍格外重视。”
“趁着将人交给禁军的时候,属下趁人不备,就用刀将他们背上多出来的地方划掉两片。”
背上?岂不是羽翼的部分?
天哪天哪!徐思源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真是、真是太好了!
“将军?”
“徐统领,这件事情你做得很好,当赏!”穆九倾激动地打开木匣,看着里面的两片白袍,“要银子还是要地?不不不,不急。”
穆九倾目光灼灼,“待我先把这东西研究明白,再为你请功。”
请功,是要报经陛下的。
徐思源压下心中的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