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京城都这么危险,爹一人在外,更危险吧?”知寒觉得如今危机四伏的日子比起来,在神秘村庄的日子似乎变得平平无奇起来。
穆九倾正在整理竹简,听见他这话,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危险的极致就是要命。
这样看的话,在什么地方都没有区别。
京城危机四伏,京外更是四面楚歌。
她和魏宸淞的身份、地位注定无法摆脱这些,只能继续走下去。
同真相比起来,穆九倾还是希望两个小家伙能够有一个单纯幸福的童年。
于是这些话在她舌尖绕了几圈,出口的时候就变成了这样。
“一个人运气不好的时候,吃饭会噎死,喝水会呛死,走路摔一跤,也能要了他的命。”
“危险无处不在。”
“学会如何化险为夷,就是成长。”
“他那么大一个人,有处理危险的能力。”
“你们回到我们身边的日子不算长,但是无论是他还是我,我们都在尽可能地了解你们。”
“同时,也让你们了解我们。”
“魏宸淞是个全才,文采出众不说,武功也高强,更重要的是,他心智坚韧,手段莫测。”
“让人摸不清你底牌,即便不能赢,也不会轻易输。”
“何况他那么大一个人,遇到危险打不过还跑不过吗?他的轻功如何,你们不都很清楚吗?”
当她不知道他们闹着让他抱着飞飞的事?
她只是懒得说罢了!
话虽然这么说,穆九倾拿着竹简的手还是微微用力,用力到竹简被捏出咔咔声。
她手指一松,竹简掉落撞到砚台,墨汁溅出不少。
看见墨点弄脏了誊抄出的纸,穆九倾忍不住拧了拧眉,心中升起一股不舒服的感觉。
除了明面上的侍卫外,魏宸淞还带了不少暗卫,保命应该没有问题,只盼他不要将人都派出去调查,陷入无人可用的窘境。
王子清不知道伤势恢复得如何,能为报仇忍辱负重认贼作父的人,魏宸淞应该用得上。
知寒没有被她糊弄过去,“一般顾左右而言他的时候,就是心虚的时候。”
穆九倾暴躁,她怎么就心虚啦?她什么时候心虚啦?
胡说!
“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的,寒儿。”
“娘亲,饭也不可以乱吃的。”知寒一本正经地道。
穆九倾吐了口气,将垂落在脸颊边的发丝吹起,“好吧,是我不够严谨。我只是想说……算了,没什么。”
同一个三岁的小家伙说这些有的没的,她是日子太无聊了?
啧啧啧,她还是赶紧把竹简看完,找出无相门的秘密,否则总觉得有把镰刀在她头顶,随时会在她放松的时候要她的命。
“魏宸淞不在,你想练剑的话,找安顺和徐统领都可以。”穆九倾指了指门,就差提着他把人丢出去了。
“那我带妹妹去找安公公学剑去。”
“可以。”穆九倾道,“学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不能急躁,要听安顺的话,保护好自己,不许乱来。”
知寒点点头,得出一个结论,他娘之所以没有直言他爹在外面多危险,原因有可能是因为他们这里更危险。
“娘,爹他……”
穆九倾忍住吐血的冲动,沉默地抬手指向大门。
知寒用一种他已看透世间一切的目光看向穆九倾,“我应该是猜对了的。”
穆九倾弯起眼睛,“猜对也没有彩头。”
“娘亲,你要不要给爹写信?”
穆九倾挽起袖子磨墨,不然砚台上的墨汁都要干了,“行,你说吧,想让我写什么?写你们在他离开的这几日里做了多少调皮捣蛋的事?还是要借着我的信顺手帮你们捎东西?”
这事有些难办,“我可以写,也可以帮你们捎东西给他。”
“但是!”穆九倾话音一转,“他什么时候能收到,很难说。”
若只是家里长短,穆九倾认为没有浪费人力物力折腾一次的必要。
可若是其他的呢?
而且孩子们好不容易迈出一步主动同他亲近,她不能剥夺魏宸淞做爹的权利。
知寒是男孩子,在他心中最厉害的英雄非魏宸淞莫属。
知寒和知意对视一眼,觉得慢些也没关系,爹能收到就行,他们决定自己来。
两个孩子很快手拉手出去。
听着他们一路商量写信的事,穆九倾眉心紧皱,好像喝了一大口醋一般,好酸好酸。
穆九倾没想到小家伙们的动作这样快,一个晚上而已,就整理出一个小箱子来。
这箱子他们一个人还抱不动,得俩人抬着。
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准备的,明明整日在她眼皮子底下,她却没有发现。
春月笑:“将军又不是把小主子们拴在腰带上,您忙的时候,他们就给国公写信和准备礼物。”
信没有封口,肉眼可见的厚实,她不用摸都知道,必然超过五张纸,这东西不着急看,礼物她得仔细问问。
她看着两个小家伙问:“能打开看看吗?”
知寒点头,“可以。”
知意笑嘻嘻道:“有哥哥哒,也有我哒~”
“那行,我先看看。”穆九倾打开箱子,“先说好啊,路途遥远,有些东西容易坏,可得拿出来,不然送到你们爹那里,他也用不上。”
魏宸淞是少有的让穆九倾头疼的人物。
如今他们两个除了没有名分,同一家人一样,穆九倾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一打开箱子,看到里面一个个渗了油的油纸包,她就一阵脑瓜疼。
她就知道。
“这是什么?”知寒眉毛竖起,竟有魏宸淞三分气势,把穆九倾都给整愣住了。
知意一脸心虚,抠着手指不抬头,脚丫子在毛毡上蹭来蹭去。
“我在问你话!”知寒站到知意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