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无大逆不道之心,怎么会养私兵。
广源王借顺亲王和礼部尚书之手敛财……
穆九倾怪叫一声,“养私兵?养私兵!道牒!他……”
“你也想到了。”魏宸淞长出一口亲,“对六部来说,弄银子自然户部最方便。可正因为所有人将目光集中在户部,他们才不敢轻举妄动。”
“无论坐在九龙椅上的人是谁,都会看紧户部、吏部和兵部”
穆九倾了然道:“户部是钱袋子,吏部是耳目,兵部是拳头。”
“不错。”魏宸淞道,“工部虽能捞到油水,可也不多。刑部在这方面还不如工部,礼部更甚。”
“不过大家都忽略了礼部之下的宗教,佛门和道门是清净之地,却也未必清净。”穆九倾停下脚步,“你想插手此事?”
魏宸淞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我同你一样,都希望百姓能够安居乐业。”
安居乐业啊……谈何容易?
魏宸淞说完这话,穆九倾沉默许久,才轻声道:“我知道了。”
“这些都不急。”魏宸淞牵着她的手,慢慢在雪地里走着,“佛道两家牵扯众多世家,若不能一击必中,反扑起来大丰可吃不消。”
他抬起头,看着漫天星光,“钦天监说大雪已经过去,半个月内便会回暖。赈灾的银子我已经弄到了,钦差也都安排出去了,我甚至亲自带着他们把路走了一遍,能做的我已经都做了,剩下的便看天意了。”
“你担心疫病?”
“大灾之后,必有大疫。”
“我已经让人去采买药材了。”穆九倾表明她的态度,她是因为两个小家伙准备退居田园,可她会支持他,“各地都有大夫,便是人手不够,还能发布告召集游医。”
太医院还养着那么多太医呢,到时候只要太医院出方子,药材足够,便也没什么可怕的。
魏宸淞担心的是,疫病不可控,“尽人事,听天命吧!”
“你最好真的这样想!若你想非要强求,以身涉险,仔细我打断你的腿。”穆九倾冷声道。
她武功尽失后,便被他仔细地保护起来。
侍卫、暗卫、大夫……若是可以,他恨不得十二个时辰在她身边。
如今知寒和知意回来了,他定然想得更加周全。
可惜天不从人愿,除了个无相门不说,又来一帮神秘白衣人。
京城的大戏简直是一出接着一出,让人应接不暇。
别说魏宸淞了,就是穆九倾心中也总有不祥的预感闪过。
他们又都是心系天下之人,大哥不说二哥。
真到了那一步,也只能尽力而为了。
别看魏宸淞身居上位,城府深沉,可他对百姓却有着一种单纯的博爱,对大丰也有着近乎虔诚的信仰。
穆九倾有时候会想,也许真的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她身上流着一般北蛮的血,她会心疼大丰的百姓,却不会心疼大丰的江上。
那座高高的九龙椅上坐着谁有什么关系?能给百姓带来安乐富足不就可以了?
只是这种大逆不道之言,想想便好,说出来就是罪。
而魏宸淞不一样,他打小就被所谓的义父教导,要从庆帝手中夺回大丰江山。
在不知道自己出身的时候,魏宸淞真的以为大丰是他父亲的,是他需要用毕生心血来守护的家。
南宫毅真是害人不浅啊!
“倾倾,你怎么脾气越发大了?小心吓到寒儿和意儿。”魏宸淞捏了捏她的手指,“放心吧!有你和小家伙,我定然要努力长命百岁的。”
穆九倾幼稚地踢着雪,“你最好做到。”
“对了,白日进宫,陛下还同我说了一件事。”
“说。”
“徐烟蕊。”
穆九倾瞳孔震颤,“她又整出什么幺蛾子了?”
“五皇子病了。”
“病了就请……”穆九倾想要说请太医,可仔细想想,便是龙帝开口,又有哪个太医敢去?
何况龙帝不敢也不想开这个口吧!
徐烟蕊的手段,便是没见过也听过。
她心狠到将自己炼成药人,以血控制他人。
别说宫里,就是朝廷的文武百官,品级够的也都躲不过太医。
徐烟蕊若控制了一名太医,距离她控制太医院也就不远了。
被控制的太医再接触官员及其家眷……整个朝廷岂不是要落入徐烟蕊之手?
“陛下怎么说?”
“陛下想请你去见了尘大师。”魏宸淞道。
穆九倾嗤笑着道:“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说,是不是坐到那张椅子上的人都会变?变得多思多虑,畏首畏尾?不对,应该说冷心冷肺才对。”
不等魏宸淞说话,她又有些自嘲地道:“是我蠢了,那张椅子那样冰冷,若坐在上面的人心不够冷,又怎么能坐得稳呢?”
魏宸淞无声叹息地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背,“越是高位之人,越是疑心病重,陛下如此做,何尝不是在试探你我?”
“至于五皇子,你……也别太在意了。五皇子是个好孩子,可谁让他有一个心狠手辣的母妃呢?”
魏宸淞对徐烟蕊从未有情,有了穆九倾之后,他对徐烟蕊更是冷淡。
可惜徐烟蕊放不下。
因为她,他同穆九倾可是吃了不少苦。
可以说知寒和知意同他们分离,都是拜徐烟蕊所赐。
魏宸淞怎么能不恨?
只是自打知寒和知意回来,魏宸淞的心便有些柔软起来。
五皇子的确很无辜。
若是袖手旁观,他有些不忍心。
“五皇子啊……”五皇子还帮过她呢!
穆九倾也不是什么绝情之人,“徐烟蕊师从鬼医,说来同你还有大哥算得上同门,五皇子什么病,竟会让她束手无策?”
“说是高热不退。”
“高热不退?”穆九倾咬了咬下唇,高热不退的原因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