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您还记不记得您肩头的疤？”春月急急道。
穆九倾一愣，抬手摸向右肩。
那个瘢与其说是在右肩，不如说是在右背上，只不过那道疤痕是从后背右侧肋骨斜向上到肩头，乍然一看，就像是肩膀的伤。
以前这道疤还挺明显的，如今就……
她两次上战场，几次险象环生，身上的疤痕数都数不过来，肩头小时候弄出的伤，她早就忘记了。
倒是腹部遭重创，让她不能再生子那处伤，阴雨天会时不时抽痛，像是在提醒什么一样，每每让穆九倾有提刀去长春宫把徐烟蕊切片的冲动。
只是她不能再飞檐走壁，也不能再夜探深宫，更不能保证在面对徐烟蕊的时候不落下风。
徐烟蕊可是在她和魏宸淞意气风发的时候，将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差点儿就把他们弄死了。
这样一个疯子，多警惕以待都是必须的。
“将军？将军！”春月以为她脚踝疼，“奴婢就是发现一件事，想要趁着国公不在的时候告诉您。”
“和魏宸淞有关？”穆九倾皱眉，“莫非他在外面有人了？可是有女人抱着孩子找上门？”
春月傻眼，“啊？不是不是！”
这要是被国公听到，还不得把她抽筋扒皮？
她什么都没说，全都是将军自己臆想出来的！
“哎呀！要不……您先坐坐？”春月搀扶着将军要去床榻边坐着，被穆九倾甩开手。
她戳了戳春月的额头，“你傻不傻啊？这就有椅子不坐，非要去床榻那边！你不嫌麻烦我还嫌远呢！”
她几下跳过去，把方才气愤之下撞倒的椅子扶起来，坐了过去，“这里没有外人，你也坐！”
倒要看看是什么事，值得春月如此焦急。
春月没有坐，而是蹲到穆九倾面前，从袖子里拿出一条断掉的珠串。
好在珠串两边被人用玉蝙蝠固定，才没有让珠串散落得到处都是。
穆九倾不是寻常闺阁女子，对佩饰一向没什么兴趣，自然看不出珠串的材质。
“这是什么？”穆九倾接过珠串，一颗颗摸着，“除了两边的蝙蝠是蓝田玉外，珠子好像不是玉制的呢！”
珠子颜色很奇怪，一眼看上去像黑色，可不巧的是这会儿阳光透过窗棂，正好照在穆九倾的拿着珠串的手上。
阳光一照，珠子便显得剔透起来，有些殷红，又有些赭石，不过珠子好像被火烧过，上面的纹路都发黑。
仔细摸，还能摸出裂痕。
这珠串已经经不起任何风雨了，再遇冷或遇热，上面的珠子很可能炸开。
穆九倾将珠串的两边对了一下，这个粗细……成年人戴着紧，稚童戴着松，若是缠上两圈……
她比了比，“这东西是魏宸淞的？”
昨天夜里她为了找被魏宸淞夹在书里的羊皮碎片，翻箱倒柜，把书房弄得一团乱，想来这东西应该是春月收拾书房的时候找到的。
不过……她怎么不记得她给他收拾行李的时候，玉佩盒子里有这串珠子？
莫非是魏宸淞让人收拾的？又或者他将此物藏在玉佩中，让她忽略过去了？
“将军，您仔细看看这珠子，它是不是同您背上的疤很像？”春月比比划划地说着，“这里，若是这里有个那样的佛头，是不是就……一模一样了？”
佛头的材质可能同珠串不同，在珠串被火燎的时候碎了，珠串的主人才不得不用玉蝙蝠做头尾，免得珠串散开。
“把铜镜……算了。”穆九倾皱了皱眉，如今她背上早就看不出那条奇怪形状的疤痕，取而代之的刀伤肩伤和烈火舔舐过的焦痕。
既然看不出来原本的模样，又何必自寻烦恼，等魏宸淞回来了，她直接问就是了。
“你不在他面前说，是担心他狡辩？”穆九倾揉了揉春月的头，“真是个小呆瓜。”
“将军！”春月嘟着嘴，“您看不到背上的伤，自然没所谓，可奴婢每次服侍您沐浴，都看得清清楚楚。”
“我知道，你是替我心疼。”穆九倾摸着珠串，想着魏宸淞对她的执着，莫非他们在儿时便已有了纠缠？
“您嫁……”春月本想说她嫁入将军府之时，她被林家老太太送到穆九倾身边，便看到过那条诡异的疤。
待发现将军为人和善之后，她才敢问。
将军说过，那是她六七岁的时候，被隔壁的孩子烫出来的。
那会儿正值夏日，她背上又是烧烫伤，在床上足足躺了一个月，才被允许下床。
等她去报仇的时候，隔壁已经搬走了。
小时候她还会为此事愤愤不平，甚至林赋禅不喜抱她，她都以为林赋禅是嫌她身体丑陋。
如今想想，过去的她真傻。
当然，这件事也不能都怨住在隔壁的小哥哥。
是她被穆初阳骗了，以为在床榻上点香能召唤神灵。
只是她不敢在家中尝试，毕竟娘亲齐氏对她一贯不喜，所以她就去骗隔壁的小哥哥去了。
然后就……
见春月羞愧低头，穆九倾无奈叹息一声，摇头道：“不就是嫁给林赋禅的时候，你第一次服侍我沐浴的时候看到过我背上的疤吗？多大点儿事啊，吞吞吐吐的，一点儿没有我护国将军府婢女的风范。”
“奴婢只是不想提起那些会让您不开心的事。”春月鼓着脸颊道，“奴婢想到那些憋屈的日子，也不开心。”
穆九倾笑，“看出来了！春月啊，不想提起证明还没有放下，林赋禅也好，她那不要脸的爱妾和淫乱的娘亲都被我弄死了，即便不是我亲自动手，也同我相关。”
“人死债消，别为了那些渣滓影响自己的心情。”
春月哼唧着：“奴婢心窄，不如将军大度，反正奴婢想起来就要骂几句，让他们在十八层地狱也不得安生。”
“行行行，你高兴就好。”穆九倾将珠串握入掌心，“你不肯让魏宸淞知道，是为了让我拿捏他？”
春月点头，“姜嬷嬷说过，男子的官做大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