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线是找到宝藏的路线吧?”穆九倾问。
魏宸淞道:“是。我就是靠着它将羊皮碎片拼到一起的。除去固定的四角之外,不看暗线只看羊皮上的线条,按照缺口放置能拼出七种图。”
“这么多?”穆九倾有些意外,“线条都能对上?”
“能。”
穆九倾倒吸一口凉气,“画图的人真厉害呀!”
“因为这上面的线条,有很多是多余的。”
“识图都如此难,真去找宝藏,里面还不知道有多少陷阱等着我们。”
“那放弃?”
“不可以!”穆九倾瞪大眼睛,“藏宝图越是复杂难懂,里面的藏着的宝贝就越是重要。那么多人都求而不得,如今我们弄到手,怎么能不珍惜?”
“知道宝藏而不取,是对宝藏的不尊重。”
“放弃是不可能放弃的,从长计议倒是可以。”
魏宸淞惊讶于她理智尚存。
穆九倾不满,“你这是什么眼神?”
“心悦你的眼神。”
穆九倾翻了个白眼,“魏宸淞,要点儿脸行吗?”
魏宸淞笑笑,“说说你的从长计议。”
她腾地一下坐起来,兴致勃勃道:“我一个人还好,毕竟我上朝也是个摆设,看你不一样。堂堂首辅,总不能无故不上朝。”
“你想一个人去?”
“怎么可能?”若是她功夫还在,自然是敢的,当然,这事儿在心里想想就好,说出来就大可不必,“我一个人去送死吗?用脚想也能知道藏宝之处定然危机重重。”
穆九倾将羊皮卷轴卷起来系好,“不要只说我的事情,说说你的。”
是他不想说吗?
是她压根儿就没给他开口的机会。
“说呀!”穆九倾推了推他的腿,“是为了白衣人还是为了无相门?总不会是为了科举吧?昨儿说过的事情今儿又说,蛟龙是做了皇帝之后脑子不好使了?”
魏宸淞巴不得她离龙帝远远的,最好老死不相往来,自然不介意她大逆不道地叫龙帝过去的代号,也不介意她讥讽龙帝,“这话在我面前说说就罢了,出去了你可得注意些。”
“放心吧,我顶多在家里骂骂。”
“陛下今日召唤我进宫是为了禁军大营外的北蛮兵马。”
穆九倾一愣,“呼延信?”
“是。”
“太皇太后虽未直说,却有让安宁长公主随呼延信回北蛮之意。陛下同你提起此事,是安宁长公主已经定下离开的日子了?”
“应该没有。”
穆九倾皱眉:“应该?”
“我问陛下,他没有直言。”魏宸淞道。
若安宁长公主已经决定离开,龙帝该召见呼延信才对。要知道安宁长公主和亲北蛮,就是为了两国和平。
北蛮和大丰已经停战,大王呼延绝在鬼医的妙手下,也已经能起身了。
虎死威犹在,何况呼延绝这头猛虎只是老了,还没死呢!
只要他在一日,北蛮就是他的天下。
呼延信想要继位还早得很。
可他到底是呼延绝唯一的儿子,他说话还是很有分量的。
龙帝显然是想利用呼延信返回北蛮之事倒逼安宁长公主离开。
穆九倾嗤笑一声,“看来我这位母亲在宫里没少惹麻烦。”
“安宁长公主有功于大丰,又是太皇太后独女,若无大错,龙帝也拿她无可奈何。”
话是没错,可他们上次进宫时,太皇太后已经敲打过安宁长公主了,按说她应该有所收敛才对。
而且安宁长公主只要面对的不是穆九倾,为人处事便一向得体,她到底做了什么,让龙帝起了忌惮,要让她离开?
“咕噜——”
穆九倾捂住肚腹,“咳咳!说话说久了,忘了时辰,我们先用晚膳,再细聊此事。”
魏宸淞回来就是叫她起床用晚膳的,只是她睁眼就是藏宝图,说着说着便过了时辰,“春月让人将饭菜在灶上温着呢,随时能送来。”
“行!”穆九倾抓了抓头发,“我起来梳发更衣,你去叫人送晚膳过来,咱们边吃边聊。”
“好。”魏宸淞答应地痛快,却因担心她粗心大意让脚踝二次受伤,等她穿好鞋子下了榻才去叫人。
看着一桌子清淡的菜色,穆九倾找借口要了一盘炸鹌鹑,才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你不吃?”
魏宸淞道:“我陪寒儿和意儿用过了。”
“哦!他们呢?还在同安顺练武?”
“我让他们在书房写大字。”
知道孩子们在做什么就好,穆九倾闷头吃完一碗饭,又吃了一只炸鹌鹑,才擦着嘴角道:“让呼延信离开容易,让他主动带安宁长公主离开难。”
“所以需要倾倾帮忙。”
“你是站在什么立场,以什么身份说这句话?”穆九倾放下筷子问。
魏宸淞舀了一碗鸡汤送到她手边,“站在大丰首辅的立场,以倾倾夫君的身份说话。”
“你真是个狡猾的男人。”
“那倾倾的意思是……”
“我考虑考虑,明儿再说。”
魏宸淞从善如流道:“我已经让人去查安宁长公主这几日在宫中的言行,明早就能有消息。”
“太皇太后那边,我也让人问了,有什么消息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穆九倾弯起眼睛,“你做事一向比我周全,我相信你。”
“陈炜回来了,他祖上传下来一门推拿的功夫,我让他过来帮你看看脚踝。”
“他不是要回府住几日?”
“家里给他安排了婚事,他不甚满意。”
“原来是为了逃婚。”
陈炜推拿的手艺名不虚传,不过一刻工夫,穆九倾的脚踝就敢动了。
一番客气,魏宸淞送陈炜回来,就看到穆九倾正拿着一把飞刀在脸上比划,“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