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穆九倾看着纸上的笔迹,若硬要说上面的字如何,她唯有“端正”二字能形容。
这字不像是写出来的,倒像是刻印出来的。
她用手指摸了摸,又拿起来闻了闻。
“闻到什么了?”魏宸淞好笑地看着她。
穆九倾打了个哈欠,“墨香。”
闻出来也没用。
无论是写的还是刻印的,都要用到墨,也会有墨香。
只不过看墨出自何处,也才好找写纸团的人。
可惜写字的人所用之墨虽然不臭,却也不算香。
“还你。”穆九倾眼睛红红的,泛起一层盈盈水光,她真的哭了,不过不是被感动,而是被墨香熏的。
穆九倾又动了动鼻子,“好像有些辣。”
“辣?”魏宸淞闭上眼睛,仔细去嗅闻,“确实有一些,想来是为了冲散墨的臭味,再融合其他花的香味。”
“你说……”
“什么?”
“没什么。”穆九倾摇头,“只是,你觉得这上面写的是真的吗?赵霖真的在这里?”
“是不是的,去看看就知道了。”
“也好。”
魏宸淞在呼延信面前说了要带人护送,而他的目的就是寻找赵霖失踪的线索。
如今有人把赵霖的消息送上门,他当然不肯错过。
不过想到李太妃可能和无相门有牵扯之事,穆九倾提醒道:“我们都知道赵霖失踪的消息,蛟龙会不会也知道?”
“你怀疑白衣人同陛下有关?”
“我不该怀疑吗?无相门之事,无意间查出太医院院判,而他年轻时,曾同李太妃相熟。”穆九倾缓缓说道,“你不会真以为李太妃要见赵霖,是为了亲情吧?”
魏宸淞捏了捏她的脸,“能在残酷的宫中活下来,运气和能力,家世倒是其次。李太妃是想挟天子以令诸侯,赵霖年岁不大,性子又活泼,她见过一次,有想法也是寻常。”
穆九倾没挣开,躲不过他纤长白皙却有力的手,只能反手拍在他的脸上,“你猜龙帝知不知道?若龙帝知道,他会不会想抢先一步控制赵霖?是我的话,就会。”
“都如你一般,这世间处处是战火了。”
“魏宸淞!”
“我错了。”魏宸淞在学她,积极认错,就是不改。
穆九倾经常如此,也不好不让魏宸淞学,反正他们两个都不是白的,既然如此,染黑也不错。
她的嘴角微微抿起,笑意从她的脸上消失,“若只是伤寒……”
“伤寒也是能要了人命的。”魏宸淞道,“我会明儿一早进宫,你如此安排……”
他凑近她的耳朵,把计划细细说给她听。
“好计。”穆九倾从不高看自己,也不会低看别人,“你记住,什么都没有你的命重要,什么气节不气节的,你给我平平安安回来!”
她靠在他肩头,“你说的我都记住了,我说的你也给我记住了!不让你回来没事,其他人皆要受罚!”
“还有一事,我怀疑会飞的白衣人是风神一族的精英,一直同京里保持着联系。”
魏宸淞笑着道,“你说得对,都对,都对。”
“魏宸淞,我在和你说正事,你……”
“易燃的白锦,已经有线索了,只是还缺少证据。”
穆九倾瞌睡飞走,这个时候说这几件事,莫不是因为……
魏宸淞点头,“你怀疑白衣人是风神一族的人,我怀疑制白锦的工坊出自蜀地齐家。”
穆九倾想到齐氏有一叔叔,就在邺城,“你去玉阳城,怎么走都不会路过蜀地,除非是求雨或者求粮。只是那样一来,耽搁的时间就要久了。”
穆九倾叹息一声,沮丧地道:“疫病不是玩笑,若你出了事,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推己及人,呼延信若是出了事,呼延绝也定然会对大丰展开疯狂的报复。
“困了,睡吧!有什么事情都等天亮说。”
这一夜,穆九倾没有睡好,她一直在做梦。
这次梦里没有凤凰,而是马。
那些黑色的马一直在追她,她在梦里一直跑啊跑,醒来就觉得浑身酸痛。
“魏宸淞呢?”她看了一会儿,没看到人。
春月道:“国公爷上朝了。”
“行,那我们一会儿也出府。”
“好!”大家都很高兴。
穆九倾之所以高兴,是因为她以给呼延信准备干粮的借口,把洛阳仔细逛了逛。
她叹了一回气,没精打采地将荷包塞给春月,“按照我昨天说的都给我记住了,一样也不许反悔!一样也不行!”
“是!”
“我从兄长身上摸来的。”穆九倾不要,“拿去用吧!”
哎,还是很心疼,怎么办?
魏宸淞回来得不早不晚,可他的脸实在过于阴沉,让下人害怕。
知意哒哒哒跑过去,同他贴贴脸,又互相亲了亲,才高兴和姜氏离开。
知寒规规矩矩的行礼,不知道又哪里冒犯爹了,脸那么黑。
穆九倾知道魏宸淞的脾气,“你去查案了?是和我们有关的那个吗?”
“是。”
“可有线索?”
魏宸淞闭上眼睛,道:“龙帝。”
“白衣人果真都为他所用了?”穆九倾冷笑,“也就是说,白衣人一定出自风神一族了?真好,我在风神一族那么多年,竟不知道其中故事。”
“别难过。”
“不难过。为了它们,不值得。”
两位老人都喜欢火炕,穆九倾为了让菜快些出栏,好些房间都让人盘了火炕。
“没有火炕,我们的东西好,就没有问题。”
“你们还挺厉害的。”
“为了活命。”穆九倾把画师的画拿出来展示,“这些都是后来的,你们能人认出我吗?”
魏宸淞突然指着其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