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清歌,我们也走吧。”
见楚昊离去,洪降龙也道。
但刚一动,周横山就先一步挡在洪降龙身前,道:“你现在还不能走。”
“周横山,没完没了是吧?”
洪降龙脸色忽然阴沉下去,脚下地面寸寸龟裂:“你莫非以为,老子真不敢动你?”
“你当然敢。”周横山提着万人屠,说出这句话,但却没有丝毫让路的意思:“但还是麻烦你在这里等一等。”
“周胖子……”洪降龙的声音拖得很长,长的就像是一把利剑,让人遍体生寒。
“踏踏踏……”
这时,一阵马蹄声响起,马蹄声中,一群身披甲胄、手持刀剑的横山军由远而至,气势雄浑慨壮。
当先两人,一人着白虎铠,威严霸道,乃虎旅旅帅张裴虎。
一人着青狼甲,阴毒狠厉,乃狼旅旅帅费川。
他们身后,自然是横山军的虎旅和狼旅。
当张裴虎和费川行至周横山、洪降龙等人身前时,倏忽停了下来,声歇音熄。
“拜见将军。”
张裴虎和费川,同时下马,躬身行礼。
“拜见将军。”
下一刻,所有横山军单膝跪地,半屈身子,甲胄碰撞,声垂四野。
周横山却不为所动,而是看着洪降龙,道:“洪降龙,麻烦你在这里,等一等。”
“哼,吓唬老子?”洪降龙眼神微眯,冷笑道:“不就是怕老子回去动手脚吗?”
“告诉你,老子行的端做得直,等就等,怕你不成。”
说实话,他也弄不清叶青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他先前确实想赶回靖安司,通知方小慢或者顾隋唐,查看一下叶青的命魂灯是否还亮着?
如果熄灭,就证明叶青已死,一死万事休,此事也就了了。
如果亮着,就将叶青的命魂灯熄灭。
毕竟,相比于活着,死亡,无疑是天底下最好的脱身之法。
这也是他从开始,就一直强调叶青已死的缘由。
只可惜,靖安司的命魂灯,是最大的一点破绽,所以他从一开始就想脱身,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动手,他的打算,就被周横山识破了。
现在说什么也晚了,以楚昊的手段,不出半盏茶,就能弄到洛水靖安司的消息,而他这时若强行动手,先不说能不能摆脱周横山与这么多横山军的纠缠,一旦动手,死伤了横山军,靖安司便真的会被拖下水,他洪降龙一人是不怕,但他身为靖安司的镇抚使,一举一动皆代表着靖安司,他不能不为靖安司考虑。
而且,他若执意如此,叶青撇清自己与靖安司的心思,也就白费了。
好处没捞着,反惹一身骚,又是何苦呢?
所以,他只能等。
约莫半盏茶的时间后,一名雍王府的暗卫出现在众人眼前,先向洪降龙、周横山、楚清歌行礼后,那人方才道:“统领让我告知郡主和两位大人,叶青的命魂灯,已熄。”
“时间就在半盏茶之前。”
周横山双眼微眯,半盏茶前,不就是他一刀开江河,泯万灵的时候吗?
难道说叶青,真的死了?!
“哼,周胖子,我现在可以走了吗?”听到暗卫的话,洪降龙的手也忍不住微微一颤,继而看向周横山。
“自便。”周横山让开身子。
只是当洪降龙走到一半时,周横山忽然道:“你看上去,一点儿都不伤心。”
明明先前那么强横霸道,十分关心叶青,但现在却不闻不问,是不是因为洪降龙知道,叶青并没有死?
不过,下一刻,周横山忽然抬刀,只是刀刚抬至一半,一只手便按在了他抬起的万人屠上,狠狠按下。
周横山踉跄而退。
每退一步,便是地动山摇。
周横山身前,则是面无表情的洪降龙。
九步后,周横山再度退至雍江河畔,身后雍江,骤起波澜。
“将军……”
“将军……”
见状,张裴虎和费川急忙向洪降龙掠去,只是还未等靠近洪降龙,就仿佛受到无形之力撞击,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倒飞而出。
这时,方见空中有一条金龙,盘旋横亘。
洪降龙右掌按在万人屠上,双眼则盯着周横山,冷冷道:“周横山,别拿我的忍耐当害怕,我说过,叶青已不是我靖安司的人,你若再找我麻烦,再找靖安司的麻烦。”
“老子,弄死你!”
说罢,洪降龙收回手掌,转身就走。
当走到堵着大道、刀剑出鞘的横山军面前时,洪降龙眸中透出一抹不屑:“你们也想挡我?”
当“我”字出口,所有横山军甲士如见魔神,神魂战栗。
“够了。”见状,周横山一声冷哼,低沉冷酷的声音如刺破天穹,打碎了某种枷锁,四野狂风怒嚎:“都让开。”
所有横山军甲士如梦初醒,襦衣被冷汗浸湿,铁甲触湿衣,更显冰寒,但所有人皆不敢言语,乖乖向两侧退开,让出一条路来。
洪降龙目不斜视,带着楚清歌,从容离去,如视万军,若蝼蚁。
“噗……”
洪降龙离开后,周横山忽然吐出一口血。
手中的万人屠,从惨白变得血红,一缕缕鲜血从刀锋上垂落,长刀嗡鸣,如鬼哭狼嚎。
“将军……你没事吧?”
张裴虎和费川急忙上前,但刚一靠近周横山,脸色尽变,身体颤抖。
他们两人,如置身森罗地狱,凶戾之气,摄人心神。
“带上来。”周横山身躯颤抖着,双目赤红,手中的万人屠嗡嗡颤抖,每说一个字,都似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将死囚带上来。”
张裴虎看向一名横山军偏将,那人会意,挥手间,一队横山军押着一群囚犯走了上来,密密麻麻,不下数百。
看到死囚,周横山如久渴之人,看到了清冽甘泉般,急忙走了上去,手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