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桃没想到,霍时宴似乎并不会水。
而且,最为奇怪的是,不会游泳的人落在水里会下意识地挣扎,但霍时宴双眼紧闭,就像想起了什么恐惧的事,陷入巨大的梦魇中,根本就没办法作出反应,任由身体下坠着。
江桃大声地喊:“霍时宴?霍时宴?”
她没有过多犹豫,直接跳进河里,“你坚持一下,我这就来救你了。”
虽然他很坏,还想对她肚子里的宝宝不利,但人命关天,她不可能任由霍时宴被淹死。
而且,如果霍时宴出事,她也逃不了干系。
河水底下,霍时宴双眼紧闭,肺里的空气被压榨,窒息的痛苦传入大脑神经。
恍惚中,他隐约看到了一个画面。
那是年幼的他,无力反抗的他……
“霍时宴……”
少女的急切的嗓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但实际上,江桃已经游到了霍时宴跟前。
向来不可一世的男人此刻却脆弱得要命,饱受着窒息的痛苦。
他虚弱地睁开双眼,狭长的凤眼已经没了往日的凌厉,而是充满着厌倦感,似乎在下一秒就会化成云烟雾散。
再不渡气给他,恐怕就得见阎王去了。
江桃伸手捧着霍时宴俊美的脸庞,似花瓣的唇贴近他的薄唇,将气渡给他。
氧气滋润着肺部,清甜的气息无孔不入地侵蚀着他,让人想要索取更多。
霍时宴反客为主,从接受到索取,他按住少女的后脑勺,强势地攻城略地。
“唔唔……”江桃挣扎了两下。
霍时宴反应过来,皱起了英挺的眉。
这个女人,谁允许她又来碰他的!
江桃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男人推开了身体。
她愣了一秒,就见男人已经浮起身体,冲出了水面,朝着岸边游去。
原来霍时宴会游泳。
江桃松了口气,又觉得心情激愤。
既然会游泳,为什么刚才装作不会游泳的样子,害得她那么担心。
上岸后,霍时宴抬手用力地擦了擦唇,但那股清甜的香已经沁入他的五脏六腑。
更让人恼怒的是,他并没有半点生理性的恶心。
身体的反应骗不了人,即便他再怎么暗示自己,身体也生不出半点反感。
他抿着薄唇,转身朝后看,少女已经游到岸边,但因为她方才消耗了太多体力,到了岸边却爬不上去。
她伸手,想寻求帮助。
霍时宴面无表情地想要羞辱她,“求我。”
“求求你,拉我一下。”
江桃如令从流。
霍时宴想说自己不会碰她,就见少女指了指岸边的一根木棍。
“不会让你碰我,你拿那个拉我。”
霍时宴:“……”
“你还真是善解人意。”
霍时宴嘲讽了一句,但还是依言用木棍把江桃拉了上来。
上岸后,江桃立刻拧了拧衣摆的水,秀气的眉轻蹙着,头发贴在颊边,衬得她的脸蛋更小了,很容易让人心生怜惜。
霍时宴自认为,不会被她的外表所迷惑,他开口道:“江桃,你如果聪明的话就去把孩子流了,我会给你补偿。”
和之前的咄咄逼人相比,现在的态度看似温和些,实际上初心不改。
江桃自嘲地笑了声,他是有多厌恶自己,以至于非要打掉孩子,一点都不顾及血脉亲情。
但是,即便如此,她也不会放弃腹中的宝宝。
既然他们的到来不受父亲的欢迎,那以后就当没爹的孩子好了。
只有母亲,没有父亲。
这是属于她一个人的孩子。
“刚才在水下我救了你,作为回报,你不能再威胁我的宝宝的安全。”
江桃一开口就直接挟恩图报,这话天真令霍时宴发笑。
“你觉得你救了我?”看似在笑,但眼里没有半点笑意。
“难道不是吗?”江桃有些怕他看自己的眼神,但还是鼓起勇气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落水后没有任何救生反应,但如果不是我下水救你,你也不会进行自救,所以我说我救了你,这没任何问题。”
霍时宴冷嗤,“你别忘了,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落水,更何况,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以为我是知恩图报的人?”
男人声音里透着凉,“可惜我不是,非但不是,我还可以做出恩将仇报的事。”
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坏,坏得坦坦荡荡,令人心颤不已。
江桃这下子是真的没话说了。
世界上怎么能有这么无耻的人!
偏偏他还生得俊美无双,又有着高贵的身份,积玉堆金的财富。
这让江桃半点办法也没有,主导权只能掌控在他手中。
江桃很不甘心。
凭什么她只能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霍时宴将江桃的情绪变化尽收眼底,深邃幽暗的眼眸打量着她,俊脸面无表情,但却让人忐忑不安。
江桃的大脑在疯狂转动思考,她必须想个一劳永逸的办法让霍时宴不再针对她腹中的宝宝,不然就算这一次又能侥幸谈过,那下次呢?下下次呢?
就在霍时宴为数不多的耐心即将告罄的前一秒,江桃翕动着唇瓣,说道:“你是不是怕水。”
这是陈述的语气。
在陈述一个她所看到的事实。
结合方才霍时宴的反应,他应该因为遭遇过某件事,所以对水有了阴影,成了一个心理疾病,在落水后引发了这个病症,失去了自救反应。
在她对他渡气的时候,霍时宴才反应过来,继而找回求生的本能游上河岸。
在江桃说出这句话后,她分明察觉到霍时宴周身的气压瞬间变低,散发着浓浓危险的气息。
他漆黑的双眸如鹰隼,死死地盯住她。
霍时宴是多么聪明的人啊,单从这句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