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瑶月这才多探了半个身子进来,吸着鼻子,试探着问道:“您真的不怕?”
厉瑜恒道:“不怕!”
柳瑶月不放心地说道:“那您也给个免死金牌什么的给臣女吧,臣女怕回头您反悔!”
厉瑜恒耐着性子道:“朕是天子,金口玉言,岂能反悔?”
柳瑶月嘀咕道:“先帝的赐婚不也是金口玉言么?”
厉瑜恒佯装怒道:“你说什么?”
柳瑶月慌忙改口道:“陛下您是真龙天子,金口玉言,但别人又不是,万一他们冤枉臣女是不祥之人,臣女还不是被人诟病?”
厉瑜恒道:“朕说你不是,你就不是,谁还敢乱说?”
柳瑶月这缓缓进门,抬头看了一眼厉琛寒,她又开口道:
“陛下,您还是将臣女和锐王殿下的赐婚给解除了吧,臣女怕克着他,他又不是真龙天子。”
厉瑜恒只感觉额角突突直跳,不耐烦道:“他不怕,就算有事也是各安天命,与你何干?你乖乖等着大婚就是了!”
他真不想跟柳瑶月多说什么,但林梓越来报,毒医出现在国公府,还将国公府闹得天翻地覆。
偏偏这个无权无势的国公府上,他没有安插人手。
如今国公府里的人就剩下柳瑶月了,想要获得口供,非她莫属。
厉瑜恒问道:“你好好说说,国公府出事前都发生了什么?之前可有什么异常?你父亲柳国公如今怎样了?”
柳瑶月坦然道:“陛下说的柳江么?他说他不是臣女的父亲。”
这话一出,不但厉瑜恒惊讶了,就连一旁的林梓越也惊诧莫名。
他刚才特地没有提这个,就是怕圣上多心,怎么她竟主动提出来了?
厉琛寒依旧是一副冰山模样,仿佛他就是个置身事外的看客。
他并不担心柳瑶月,这丫头鬼灵精怪得很,说话做事看似毫无章法,实则步步为营。
厉瑜恒沉声道:“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这话口中的威胁意味实在太过明显,就连他身后侍奉的宫人都悄悄捏了一把汗。
柳瑶月点头道:“自然知道,柳江也变成了那种怪物,臣女以为,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臣女曾状告柳涛夫妇侵占国公府财产!
臣女错了,这不是柳涛夫妇的行为,而是柳江勾结他们一同侵占。
因为这个柳江,并非当年进京赶考的柳江。
柳江有个双胞兄弟,名为柳洋。
只因当年算命先生批命,说他是贱命,而柳江是官命。
因此,柳江才能读书,而柳洋只能做苦工。
但柳洋聪慧,柳江学不会的,他都会了。”
柳瑶月不动声色地丢了个眼色给林梓越,后者立刻接话,问道:
“所以,郡主的意思是,赶考的是柳洋,被先帝赐婚的也是柳洋?”
柳瑶月点头,道:“柳江就是这么说的。”
林梓越故作惊诧道:“这可是欺君之罪!”
柳瑶月点头:“对,柳江也是这么说的,他说我什么都不是,是罪民之女。”
御书房内一片寂静,林梓越默默捏了把汗。
柳瑶月却突然哈哈大笑道:“陛下,您说这个柳江是不是傻啊?
他自己趁着臣女亲生父母回祖籍祭祖时,杀了柳洋,又顶替了国公之位。
他还嘲笑臣女是罪民之女,真是可笑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