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二壮认得厉泽景,一见那个华服身影,他第一时间就要跪拜。
结果就看到厉泽景的两个金甲侍卫挣扎着朝他爬过去,面上的焦急不像是假的。
再看厉泽景,完全没了往日的跋扈,眼眸微垂,傻子似的,只呆呆地站着。
金二壮登时心惊,暗道不妙。
景王这模样分明是中了邪啊,可他不敢说。
景王前方长身而立的小少年,还有他身边刑架上的一动不动的男人,此刻就显得分外诡异。
金二壮不明所以,但他也知道景王的事情不是他能过问的,他眼珠子一转,登时计上心头。
冲着那个身形娇小的少年吼道:“给本官拿下,送去刑部!”
百姓纷纷劝阻:“大人,使不得,可使不得啊!”
金二壮脖子一梗,官威登时就上来了:“你们在教本官做事?”
老李是金二壮的邻居,他悄悄拉过金二壮,小声说道:“大人,这刑架上的男人就是杀死驿站管事的罪魁祸首,管事一家的冤魂此刻就在这里呢,这少年是来替他们报仇的。
景王就是挡了冤魂报仇的路,这才被冤魂取走了脑子!”
金二壮不信易容过的柳瑶月,但他不认为老邻居会骗他,登时没了主意。
可他有一点好,就是听劝,也很能见风使舵。
他立马转身,冲着人群喊道:“都散了吧,天街禁制聚集,都是别人的家事,有什么可看的?”
又冲着跌跌爬爬站不起来的金甲侍卫道:“二位大人稍安勿躁,下官这就将殿下送去就医。”
说完,也不等金甲侍卫爬起来,立马带着人抬走了景王。
直到他跑远了,两个金甲侍卫也没搞清楚,他怎么跑得这么快!
柳瑶月看了看天色,不能再拖下去了,毕竟是在天街,皇城就在不远处,得尽快处理三上。
她抽出一把匕首,周围的百姓登时惊呼,有些胆小的都不敢看了。
人群中有个声音:“当街杀人,不太好吧!”
柳瑶月道:“我杀的不是人,是畜生!”
声音继续道:“这里是天街,不是刑场,在这里杀人,以后谁还敢来天街晃荡?”
柳瑶月白了说话的人一眼,轻嗤道:“忘了前几日天街的惨案了?当日死在天街的人光是黑甲军就有三千人,你今日不也一样站在天街上?”
“但他毕竟是别国使者,当街处置会不会伤了两国之间的邦交,伤了和气?”
柳瑶月差点儿被气乐了:“和气?他侵犯管事女儿的时候想没想过两国和气?他将管事一家灭门的时候,可曾念及两国邦交?”
“少年,别意气用事,他毕竟是个人啊,也有家小父母,即便是一时错念杀了人,也该给他个悔过自新的机会!”
柳瑶月只觉得奇怪,这人怎么处处都在为三上开脱,刚才众人都在为管事一家惋惜的时候,就只有这个人一直在有意无意地提及“使者”,“邦交”,“和气”之类的话。
她眉头微蹙,眸光凌厉:“阁下是何人?凶手是你家亲戚么?你如此为他开脱,到底是为哪般?”
柳瑶月审视的目光让那说话的人不敢直视,直辩解道:“我只是不想你一个年轻后生自毁前途,况且人谁无过,不给机会,又如何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