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吧!你们都叫什么身居何职”
朱怡炅坐在一张太师椅上,手里按着宝剑,看着眼前两人问道。
“回大王的话,末将澎湖守备林亮!”
林亮想要拱手,但因双手被缚,只得低头应道。
另一人同样低着头:“末将蓝总兵麾下游击林秀!”
这两人里,这个澎湖守备林亮,朱怡炅倒有些印象,史书上对其还是有过寥寥几笔。
就是这个人力排众议,为清廷保住了澎湖,后来又主动担任施世骠的先锋官,并因功升迁为台湾镇总兵。
想不到现在居然会投降自己
“这人真是澎湖守备林亮”
朱怡炅还是有些不确定,问身边一人。
“回禀大王,此人确是林亮。”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低着头的林亮顿时惊讶的抬起头。
是徐进!施军门的副将徐进,这家伙居然也投靠了贼军
难怪,难怪施军门和福建水师会败,原来是出了内鬼。
好吧!在他看来,贼兵都穿上福建水师的衣服了,那福建水师大概率是没了。
现在又见到徐进在朱怡炅的身边,心中也是瞬间没了负担。
“你们两个,孤问你们,南澳总兵蓝廷珍呢”
朱怡炅脸色一肃。
林秀闻言,刚要回答,那林亮却是抢先开口:“蓝总兵适才见大势已去,已然拔剑自尽……”
说罢,看向了身边一具有些苍老的尸体。这是刚刚他被绑的时候,顺便给那些贼兵们指认的。
朱怡炅一扭头,徐进当即点点头。
行吧!又死一个,还是自尽的。
不过算了,自尽就自尽了。
反正这蓝廷珍留着至多也就是一個政治宣传,且还不见得真会投他朱大王。死了便死了,没甚可惜的。
“来人,给两位将军松绑。”
朱怡炅大手一挥。
后头负责押着的明军士兵得令,连忙上前给林亮和林秀两人松开了绳子。
林亮和林秀十分识趣,绳子一解,便立马跪伏在地:“末将谢大王恩典!”
“免了吧!”
朱怡炅抬手,另一只手却是忽然抽出了宝剑。
林亮:
林秀:
“呵呵,本王这里地盘小,可养不起那么多大佛。今天你们二人,只能活一个!”
朱大王一脸狞笑,手中提着宝剑,宛若地府里的凶神恶煞。
好家伙,这是在硬生生逼着他们去死啊!
他们明明已经降了。
林秀满脸悲愤,有心拼命,但武器都被收缴了。
而且这贼首朱大王身周又都是如狼似虎的贼兵,如果他敢反抗,怕是走不了两步,就得血洒当场。
“你这贼寇,我林秀就是做鬼……”
话还没骂完,林秀忽然被人从旁一脚踹翻。
林秀在地上滚了一圈,翻身欲骂,就见一把刀猛地朝自己劈了下来。而握着刀的,是一张既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
噗呲……
“你……你……”
大片鲜血溅洒了林亮满脸。林亮还没来及有下一步动作,就被身后回过神来的明军士兵一把按倒在地。
而林秀伸着的手指颤了颤,遂即气绝身亡。
“好了,放开他。”
后方,被杨恭徐进等人持刀团团护卫在中间的朱大王摆了摆手。
那三名按住林亮的明军犹豫了片刻,还是没有违抗命令。
“起来吧!林守备,你现在是我大明的人了。”
好吧!这其实就是投名状罢了。
这些清军将领什么的,肯定是不能都杀了。但同样的,也不能都吸收。
就算他们真心归降,朱怡炅也不敢信。
要是施世骠和蓝廷珍还活着,且投了自己,那还好说。
“至于其他人,全部十抽一……对了,林守备,徐副将,你们若是有部下或者熟人,可以挑出来,不必参与。”
这番话,朱怡炅说的特别大声。
离得近的那些标营清兵听到此话,全都躁动了起来。
有些想要反抗,有些则是纷纷哭喊着求饶,还有些则是嚷嚷着,说自己是林守备和徐副将的手下。
然而,林亮和徐进浑身发颤,却是一个都没有挑。
朱怡炅随即下令:“那就直接抽吧!放心,本大王说话算话,抽到的人,孤不会再为难他。对了,抽到一的那个,由剩下九个人负责行刑。”
听到这话,那些清兵非但并没有任何放松,反而一个个哭爹喊娘。
朱怡炅见此,却是半点怜悯都没有。
没办法,怪就怪在,这些人都是蓝廷珍的标营。
哪怕蓝廷珍现在已经死了,但标营就是标营。朱大王可不认为自己只是虎躯一震,这些人就会死心塌地投靠自己。
就算是先前的徐进,也是因为回了清廷必死无疑,才投的自己。且,后头还交了投名状(张駥)。
更遑论这些人。
很快,在明军半强制性的“协助抽签”下,十抽一很快就结束了。
由于先前被手榴罐炸过一遍,加上明军的冲锋和砍杀。
原本两千的南澳镇标营清兵,此时已然只剩一千余人。
十抽一,那就是一百多人。
朱大王也不嫌麻烦,就这么让部下挨个给他们松绑,然后挨个的砍头,九个人一起行刑。
与其说是砍头,倒不如说是第一个砍头,后面几个碎尸。尸体则全部丢进了海里。
从开始的“兄弟,别怨我,哥哥也只是为了活着!”,到后面的“你别乱动,你是想我死吗”。
人性的丑态,暴露无遗。
每一波十抽一行刑完毕,活下来的清兵,都是摊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好似重获了新生一般。
当然,也确实可以说是重获新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