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发出去,路上至少再用个十天半月。奏章晚一天,痼疾就多存在一天,良策就晚一天实施,实在不能再拖延下去了。#34; 李治动了动身子,心中感慨,媚娘是不能理解选择皇位继承人的苦。“你念我听。”李治道。 武媚娘又看了眼尚未批完的奏章,摇头道: “我这儿还有许多没处理完。我找别人给你念。” 李治身为帝王有很强的控制欲。他让媚娘处理政务,是因为两人利益一致,又是一家人,家业最后要交给两人儿子,因此不用担心媚娘有私心。 但后宫中的其他人还是算了,人都是有私心的。奏章在念的过程中多字少字,语气缓急,断字断句,都有可能影响他的决策。 #34;拣几本重要的念给我听,其他你自己处理即可。#34;李治回答道。“行吧。”武媚娘停下笔,从昨天批阅好的奏章中将重要的拿出来,对着李治念。 帝后这边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太子和太子妃那里也是温情脉脉。 李弘对最近阿耶阿娘的亲近感到疑惑,杨妙音笑道:“这有什么奇怪的。太子你是嫡长子,与诸 王不同,陛下和皇后自然对你另眼相待。#34; 李弘对杨妙音的说法有些不赞同,眉头微微皱起道: “我们兄弟四人,我只是占了长,别的与兄弟们没什么不同。#34; 杨妙音明白李弘不乐意听自己这套言论,转移话题道:“陛下将秦家表兄任命为太子宾客。殿下,你可要寄封书信或者赐些绢帛给他?#34; 李弘想了想,对着一旁绣花的太子妃说道: #34;你提醒的及时,我让府中僚属拟一封书信。#34; 杨妙音手一顿,摇头对李弘道:#34;府中僚属文采风流,他们拟的书信自然花团锦簇。若秦将军是旁人,这样的书信也就罢了。但秦将军是陛下的表兄,我觉得倒不必那么正式,殿下你自己写一封,不拘长短格式,只当是亲戚家往来问候。” 李弘点头,道: “也罢。我们虽然不熟悉,但他在宫中当值时,见过几面,算得上认识。当时没想到这位表兄竟然有如此才能。#34; 杨妙音笑道: #34;多赖陛下皇后慧眼。咦,听说周国公许久未来东宫了。#34; 自从贺兰敏之断腿好后,也不常见他来东宫。他是东宫属臣,反倒和沛王府的文士交从过密,宴饮唱和,时常有之。 李弘听了,沉默了一下,道: #34;不必管他,东宫僚属有戴相几人即可。#34; 李弘本来对这位表兄抱有期望的,但这位表兄行事张狂,不合他意,又与李贤私交甚好,甚至经常给李贤引荐人才,把他这个太子放到一边。 李弘看在阿娘的面子上,只当这个人不存在,东宫的诸事也不让他插手,只让他占个坑罢了。 想到贺兰敏之,李弘又将注意力收回到秦梦年身上,这位可比贺兰敏之更具有能量。 他手中掌握几万军队,接手了邢国公军中的人脉,又有一个深受阿耶阿娘宠信的母亲,未来不可限量。 所以在阿耶将这人授于太子宾客一职时,李弘十分感动。阿耶果然一直对他如旧,在他感到不安时,不着痕迹地为他加码,向所有人表明自己的信任。 李治病情稍好之后,就招来李動、薛仁贵等武将或有行军经验的文臣前来,商议武举一事。 李動年高,又经过高丽之战,身体大不如以前。他虽然致仕之意,但李治仍 将这件事交给李動负责。无他,在场诸位当中唯有李動对行军打仗、官场规则等最为熟悉。 李動深谙急流勇退之意,但见李治如此盛情,推辞不了,只好带着诸人一起制定章程。经过两个月的讨论,朝廷终于确定了章程,同时昭告天下,明年将会开武科。 民间豪杰之士,听到之后大为振奋。这又是一条通天之路,对于那些喜武不喜文的人更是喜从天降。 身在江南的武婧儿听说后,对着云川道:“你要不要去考个武举?” 江南春色早,武婧儿和云川并肩趴在栏杆上看锦鲤游来游去。武婧儿手里拿着一支迎春花,扯下花瓣撒到水里引得锦鲤哄抢。 云川听了,探出身子窥视武婧儿的神色,见她一脸认真,惊讶道:“你不是开玩笑的?” 云川说完,又笑了道:“你是不是对我有误解?我只会些拳脚功夫,略识几个字,怎么敢去考武科献丑?#34; 武婧儿将光秃秃的花枝扔到水里,吓走了蜂拥而来的锦鲤。她拍拍手笑道: “我看你是对你自己有误解。#34; 云川摆手,转身靠在栏杆上,只见黑瓦白墙,草木葱茏,远山青黛。他的嘴角扯出一抹笑容,道: #34;公主老是说缺人,我跟在公主身边,帮衬一二不好吗?#34; 武婧儿闻言一震,不知想到什么,脸色大惭。 云川的话如同一阵风,拨开了她心头的乌云,将自己的内心暴露在溶溶的月光之下。 武婧儿曾经说过好几次要举荐云川的话,但是云川都拒绝了。 她为什么要举荐云川呢? 因为怕云川对她心存怨怼,想着好聚好散,不至于将来伤感。 但武婧儿身边一直都是缺人做事。 虽然武婧儿分身乏术之时,会分给云川一些事情,但只要她有精力都会自己做,或者分给手下的几个女官处理。她和女官们商议事情时,也下意识地将云川排除在外。 一边将人往外推,一边缺人做事。武婧儿的行为十分矛盾。 那她为什么不将云川拉入其中呢? 被云川挑破后,武婧儿今天才明白心中的答案,因为她不相信云川。 想罢,武婧儿转过身,与云川肩挨肩,同样眺望远方,嘴张了张,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