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州城内,叫卖声喧哗声依旧不绝于耳,跟这座浇筑了无数血泪的城墙一样,这座城市的百姓同样坚毅。即便敌军将至,他们依旧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活着,仿佛那并不是杀人劫掠的敌寇,而只是一场迁延时日的阴雨。
对于苏思平与萧遥这样全身甲胄,按剑执枪的装扮,居民也早已是见怪不怪,除了婴儿孩童瞪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之外,甚至都不能赢来别人多一眼的目光。
“就在这儿了!”苏思平突然勒住马头。
萧遥抬头望去,一间茶舍就在道路的右边。
没有任何多余的装扮与招牌,只是柱子上与屋檐上四处高高挂起方正木牌,上面大大的写了一个“茶”字。
“倒是简朴!”萧心中想道。
二人翻身下马,将马栓定后便一前一后进了一家茶舍。
“小二,来壶热酒,来碟小菜!”苏思平带着萧遥如同一阵春风一般刮进了小小的茶舍。
“好嘞,客官稍坐!”
苏思平与萧遥二人找了张桌子对坐下来。
另一边,王平正带着随行的军校视察着一处城东的高地。
只见此地一面临水,地势则是由北向南逐渐高起形成一个近几里长的小土坡,小土坡上时有绿植,怪石林立,直到高起的尽头便是一处数丈高的断崖。
此时的王平正站在断崖边,望着崖下涛涛奔涌着的大河之水,王平喜上眉梢。
“从地形来讲,占据此处高地,纵使敌有百万大军,也不得用也!”王平朝着身边的军校说道。
“嗯,将军说得对啊!”
……
众人纷纷附和。
而此时的高地之下,兵士们正就地取材,用巨石林木打造一座坚固无比的营寨。
……
而定州城内,茶舍之中,萧遥与苏思平已经开始吃吃喝喝。
终于到了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二人随意躺坐着,散发着周身的疲惫。
“之前还从没见到遥弟像今日一样,怎么了,有心事?”
听到苏思平发问,萧遥端着茶杯的手微微顿了一下,随后说道:“不瞒平兄,不知道为什么我来这里竟然有故地重游之感。”
“哦,你何时还来过定州城?”苏思平疑惑问道。
“我从未来过,只是听父亲讲过故事,他倒是曾经来过。”
“嗯,你不是滨州人吗?我还记得你填过的档案,你们是原住在定州?”
“不是。”萧遥摇摇头。
“哦?你这样说我倒是十分的好奇了。”苏思平盯着萧遥。
“我也不知道……”
就在萧遥吞吞吐吐正在解释的时候,外面突然传进来一阵响动,两人向着窗外看去,却不由得大吃一惊,因为窗外此时正有一队定州兵士手执长矛在与一队朝廷兵士对峙。
“不好!”
萧遥赶忙跳起,抓起长枪便跳出门去,苏思平也赶忙提剑跟上。
萧遥二人及时出门探看。
只见两队人叫骂不绝,眼看着兵器就要交上,萧遥一跃跳到两队人中间。
“我是你们的先锋官萧遥,这是在做什么?”萧遥大喝道。
众人一看有位穿着甲胄拿着长枪的将军跳到中间,一下子都愣住了。
“先锋官又怎样?谁都不能在定州吃白食欺负百姓!”定州城卫中一名满脸络腮胡的大汉率先开口。
“吃白食欺负百姓?”萧遥心中一愣。
“住嘴!”
就在萧遥愣神之际,一个朝廷兵士拿起长枪便刺向说话之人。
“大胆!”
萧遥回过神来,大喝一声,一枪将枪尖挑飞,随后转身用枪柄将兵士击倒在地。
唰——
此时苏思平也宝剑出鞘。
“你等也太放肆了吧!”
此时天色将晚,人影绰绰亦是难以辨明。
众人循声细看,却看到怒气冲冲的苏思平,众人一下子便慌了神,纷纷跪地,齐声喊道:“少将军!”
被萧遥击倒的军士自然也听到看到了这种变故,急忙想要翻身起来跪地行礼,无奈腰腹剧痛,动弹不得。
对面的定州卫看到发生了这种变故,一时间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都愣在了原地。
“怎么回事?”苏思平怒问道。
“这……”跪倒的军士都结结巴巴说不出来话。
“他们吃白食,还打了百姓!”
“就是!”
“我们把他们拦住,他们竟然就要跟我们动手。”
定州卫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将兵士们的暴行说了出来。
萧遥收枪站定,一时不好说什么,看向了苏思平。
“谁是主犯?”苏思平淡淡的问道。
“是我犯的事,不关这些兄弟,我马二一人做事一人当,求少将军宽恕这些人!”跪倒的兵士中有一人突然说道。
循言望去,是一个黝黑的精壮汉子。
“那我现在杀了你你还有什么话说。”
“无话可说。”
马二抬起头来直视苏思平。
望着马二神色无变,苏思平大为恼火。
随着剑的寒意离脖颈越来越近,马二索性直接闭上了眼睛。
“慢着,思平兄,咱还是将这些人暂且收监,待查明原委禀报将军后处置。”萧遥说道。
苏思平闻言点头。
唰——
收剑入鞘,苏思平说道:“定州卫的兄弟们,劳烦你们把他们绑了,随我二人将他们押回营。“
“遵命。”
定州卫们面面相觑了一番,随后行礼应和。
一行人向着兵营走去,沿路百姓争相观看。
“呦……”
“什么情况……”
“定州的城卫把朝廷的军队给绑了?很是活久见!”
……
路边的百姓望着这滑稽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