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议论纷纷。
待在这定州城内几十年来大风大浪见得太多了,可这城卫押着官军还真是头一次见。
“来人,叫一队人把这些个丢人现眼的玩意儿看住,待我禀明将军后处置。”
到了兵营门口,苏思平吩咐道。
“是!”
“众位兄弟辛苦,先请回,此事一定会有个交代。”苏思平对着定州城卫拱手说道。
“谢将军。”
城卫们行礼后便离去了。
看着城卫们离去的背影,萧遥说道:“思平兄,我们也回吧。”
苏思平点点头,便与萧遥共同转身回营。
在经过绑在一旁的犯事兵士旁边时,萧遥放慢脚步,看了看马二,马二跪坐在地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回到营房中躺在床上将眠未眠之时,萧遥又想到了今晚的事情,想到了为众人而独揽罪责的马二,不由得暗自想道,“还是个仗义的人啊……”
而苏思平回了营房之后,卸下盔甲,换上便装,却又出营而去。
夜已深,饶是诺大的定州城此时绝大多数地方都已没了灯火,与深夜与旷野融为一体,只有四面城墙内城外城上守城的兵士和城内巡夜的城卫抖擞着精神,以及兵营内中军帅账里的灯火依然通明。
苏定边举着蜡烛站在地图旁边细细的端详着,紧锁着的眉头似是要在一张地图上搞清楚定州城外的每一寸沙土与每一根草木。
“将军。”
身后一声轻唤传来。
苏定边回头,却看到了一身便装的苏思平。
“怎么了?”苏定边缓缓坐回到椅子上。
“无事,我刚才便装巡视全城,我们城防严密,军民齐心同力,形势大好。”
听完苏思平所言,苏定边的眼神有一丝细微的波动,“好,幸苦了,快下去休息吧。”
说完便随手拿起一份战报。
看着苏思平不动,苏定边疑惑道:“怎么?”
“还有一件事。”
“哦?”
“我们有兵士欺凌百姓,聚众对抗城卫,若非今天下午刚好让我和萧遥撞上,兵士和城卫今天必定会有流血事件。”
“有这样的事?”苏定边再次放下战报,望着苏思平。
“刚才便装出去,此事顺带也已查访明白。”苏思平回答道。
“报来。”
“起因是兵士出营去一店家吃面因钱没带够发生争执,强行离开,后城卫欲将他们拿下,他们便与城卫拔刀相向。”
“哼!这群混帐!”苏定边拍案而起,“涉事有多少人?”
“吃面有七人,后与城卫对抗上升到三十一人,其中一人竟然当着我和萧遥欲杀城卫,被萧遥拦下并击断两根肋骨。”苏思平说道。
“混账东西,军法在先,绝不留情!”苏定边怒道,“今夜便将这些人拉到城中心,待到明日上午统统砍了。”
说着便扔向苏思平一张令牌。
“是。”说着苏思平便转身向外走去。
“慢着。”苏定边突然道。
苏思平回过身来看着苏定边。
“被萧遥打断了骨头那个,拖走一起斩了,不用等伤好!”
苏思平愣了一下。
军中向来存在有伤不罪的规律,而这次苏定边竟然打破了这个规律,可见苏定边心中无限的怒意。
“是。”苏思平还是答应一声,缓缓退出营去。
“哼!”
中军帅帐内却传来满是怒气的一声。
第二日清晨,早早起来活动与谋生的民众发现了城中心跪了一夜的被扒了军服的犯事的兵士,从而一传十十传百。
不到一个时辰便聚集了不少百姓,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萧遥倚在柱子旁望着台上跪着的马二与马二怀里那个断了骨头的半残之人。
“这么仗义无畏的军士,就这样人头落地岂不可惜?”
萧遥心里暗自嘀咕着。
行刑的兵士举着闪烁着凛冽寒光的大砍刀,正等待着时辰将到与一声令下。
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突然,西面城墙方向传来一阵鼓声,随后更是急鼓不绝于耳。
萧遥抬起眸子疑惑的望着西边。
“敌来袭,敌来袭!”
随着城卫们大喊几声,围观的百姓便如同潮水一般有序散去,不一会儿街道便彻底空了下来,只留下施刑者与受刑者待在原地满脸的惶恐。
稍一回神,萧遥便迅速返回营房,穿盔戴甲,拿起长枪出门直奔城墙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