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英阁内 ,觥筹交错,笑声连连。
台上有歌姬在一块薄薄的米黄色半透明的帘子后面轻声唱和,台下的客人们各自安坐在桌前,肩上搭着白布的小二在堂里往来穿梭。
陈珂驻足四望,顿时有一种轻松愉悦的感觉,近日来一路的车马劳累也于瞬间荡然无存。
“客官,您几位?”注意到门口站着的陈珂,小二满脸带笑的迎了上来。
陈珂竖起一根手指。
“好嘞,客官一位!”小二高声招呼着,“请随我来。”
陈珂跟着小二来到一楼大厅处一处僻静的角落。
“我看您好像喜静不好动,这个位置您看着怎么样?”小二满脸堆着笑。
陈珂望着角落处的一方圆桌,背靠拐角,而抬眼则能将整个大厅尽收眼底。
“非常好。”陈珂笑着点头。
“我看您眼生,口音也不是本地人,客官是第一次来本店吗?”
陈珂点点头旋即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
“哎呦,那您可来对了,我们这里有全江南最醇香的美酒,有全江南最可口的饭菜,保您吃过醉过,永生不忘。”小二笑道。
“好!那就上几道你们最拿手的菜,再来一壶你们店里最醇香的酒。”陈珂邪魅一笑,用手指着小二。
“好嘞!客官您稍等。”小二笑着微微弯腰后转身离去。
陈珂望着这个地方,望着在这里衣着华丽喝酒作乐的人们,望着每一张用上等木材制作而成的桌子,望着桌子上制作精美雕花刻凤的食具……
伴随着一声声吆喝与酒杯的碰撞声,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顺着呼吸直扑入陈珂的心房,又有婉转悠扬的歌声在耳边久久回荡……
“如此人间,岂不让人留恋,假我是南国一白首,也胜过北地做王公啊!”陈珂不由得想道。
一会儿之后,酒菜上桌,陈珂便自斟自饮起来。
……
千里之外,定州城内的军营议事厅中,一众人等对于近日以来北军再次采取坚守不出的战略而展开讨论。
“从敌军袭来第一战算起,敌军处处棋差我们一招。”
“情势一片大好,照这样下去敌军离溃退也就不远了。”
“萧遥少年英雄,天下无敌,真是我们南国的战神啊……”
“哈哈哈,对啊,萧遥真是灿如星斗,光耀南国!”
……
营帐内洋溢着喜悦之情,爽朗的疆场中人以及雄浑深厚的笑声让小小的议事厅也变得恢宏大气了起来。
萧遥与苏思平互相捶打拍搡,营中诸将都是满面笑意。
“萧遥确实是天下奇才,圣上早有旨令,等我们班师回朝之日,就是萧遥拜将封侯之时。”苏定边笑盈盈的说道。
“哈哈哈,恭喜先锋官……”
“多谢陈将军。”
“恭喜……”
“多谢安将军……”
帐内顿时一片喝彩声。
苏定边在帅位上微笑着看着大家。
“恭喜遥弟!”苏思平笑着行礼。
“谢谢平兄。”萧遥赶忙回礼。
连一向波澜不惊,沉稳镇定的苏定边都以为胜利在望,众人更是心有喜悦,所有人都以为胜利之日就在不远的将来。
此时正值午后,定州城外苍穹天际艳阳高照,与这艳阳一般颜色的是此时在议事厅中众将簇拥着的一身白衣的萧遥。
……
相比于都城的繁华秀丽,定州城的祥和喜气,北军营帐内却处处弥漫着一股失败的腐烂气息。
“将军,我们在这里这么久了徒劳无功,山高路远,粮草运送耗费太大,朝廷渐渐不支。”
“将军,朝中已经有流言开始构陷将军……”
“兵士意气全无,营中处处灰心丧胆,听见萧遥两个字更是心惊体颤……”
“将军,不妨退兵……”
听着帐中诸人的话,慕容南的眉头已经皱成了一块破布,让这个清秀的中年男人显得格外的狰狞。
“再坚持一段时间!”慕容南缓缓开口。
“将军……”
慕容南抬手示意,打断了帐下人的话,“我的将令,继续原地坚守,再有言退兵者军法从事。”
众人悻悻退账,只留下椅子上的慕容南一人独自发愁。
“陈珂啊陈珂,你怎么样了,是大功告成或是被千刀万剐……唉……”慕容南一声长叹。
……
千里之外的都城之中,群英阁里,陈珂已经独自一人喝了三壶好酒,却仍没有几分醉意。
“南国的酒是香,可却醉不了我这北国的汉子。”陈珂心里暗自想道。
“小二,再拿酒!”陈珂晃了晃空荡荡的酒壶,朝着堂中大喊一声。
“客官好酒量,马上来。”小二应和着。
一旁桌上对饮的二人注意到陈珂,起身朝着陈珂走来。
陈珂一边夹起一筷子鲜美的鱼肉放在嘴里咀嚼,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注视着二人。
二人一高一矮,高的颇有些魁梧,五官端正,目光炯炯,矮的面有贵气,容光焕发,二人的衣着都相当华丽。
“看您一人自饮,岂不无趣?”
二人来到陈珂桌前,高个子率先开口。
“是无趣,可却没有办法。”陈珂苦笑。
“听口音你是北国人?”
“正是。”
“原来是远客,不知道能否与你共饮几杯,交个朋友。”
望着高个子一脸诚恳,以及矮个子满脸的笑容,陈珂不由得愣了一下。
但马上回过神来,赶忙起身行礼说道,“北人粗鄙,不识礼仪,见笑了,二位请坐。”
二人在陈珂对面坐定。
“我叫余成,这是我弟弟余贵。”余成率先介绍了二人。
没错,这高个子就是余光磊的长子——余成。
萧遥与苏思平都随军出战,余成也是跃跃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