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府中一下子失去了两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所有人顿觉天塌地陷,惶惶不可终日。
苏氏更是气急攻心,昏死过去。
……
随着南军战败的流言在城中继续传播,建康城里的公侯与百姓陷入了同等的忧伤。
因为跟随苏定边一同战死的禁军士兵,多是公侯子弟,或者是建康百姓的后人……
建康城中距离王平的府邸约莫七八里远的一所宅子,挂起的牌匾上龙飞凤舞着的亦是“王府”二字,而这便是当朝元老王业的宅子。
此时的老王业心力交瘁,面色苍白,他静静的躺在自己的卧房中,望着床边的帷幔怔怔的出神。
王业神情疲惫,半耷拉着的两只眼皮则更显失魂落魄。
“怎么就战死了呢……”王业嘴里不停的呢喃着。
噔噔噔——
此时门外一阵脚步声响起来。
“公子……”
“父亲如何了?”
“上午进府之后便一直躺在床上,不食不饮。”
“唉!”
“公子你快劝劝老爷吧!”
“好,让我进去看看。”
吱呀——
随着门外一阵对话结束,卧房的木门被缓缓推开。
一个精神抖擞,目光烁烁的青年人走了进来。青年人国字脸,一字眉,大鼻大耳,杏目圆睁,皮肤白皙,一身浅灰色华服更显容光焕发。
此人正是王业之子——王兴。
“父亲大人!”王兴来到床边,一脸心疼的唤道。
“兴儿来了。”王业嘴巴张了张,轻声说道。
“父亲大人保重身体啊……”
“我倒是无妨。”王业嘴唇微动,“只是我想不明白……想不明白……”
说着说着老王业两行浑浊的眼泪便顺着眼角流了下来,“我想不明白你叔父为何会战死啊!”
王兴一时间无法回答,只能闭上了嘴巴。
“想你叔父英姿无限,很小的时候就跟着你祖父出征在外,统兵打仗了一辈子,怎么到了暮年,竟然会兵败身死呢……”王业肝肠寸断,痛苦的呢喃着。
咚——
“父亲大人……”王兴没有办法劝解王兴,重重的跪在王业的床边。
“唉,我没有兄弟了……”王业缓缓闭上眼睛,任由泪水在一张苍苍老脸上纵横驰骋。
“哇……”
听到王业如此悲情的一句话,王兴再也忍受不了这种难熬的气氛,将头埋在了王业的床边,嚎啕大哭起来。
王府内,哭声幽幽咽咽。
此时正值下午,又有秋风席卷。枯叶漫天纷飞,而两个男人的哭声足以让天地都为之侧目。
……
另一边,余府之中,余成余贵兄弟二人亦是悲愤难平,忧郁难解。
“苏将军和王将军竟然能同时战败身死!”余成疑惑道。
“此事……”余贵沉吟着。
“苏将军与王将军都是当世名将,竟然能在一场战斗中同时身死!”余成继续说着他对于定州一战的疑惑。
“唉。”余贵叹息一声。
“究竟发生什么了啊……”余成仰天长叹,嘴里呢喃着。
“兄长,我觉得此事蹊跷啊,我怎么觉得大军战败另有文章呢!”余贵眨巴着眼睛。
“怎么说?”余成追问。
“你还记得王勇与陈珂的事情吗?”余贵提醒道。
“是啊!”余成拍了拍自己的手,“这两个人当时究竟做了些什么勾当,至今未可知啊!”
“而且王勇去前线之前,两军相持喜报频来,王勇一去没多久就败了,而且败得如此的惨痛!”余贵补充道。
“是啊,苏将军手底下的军队都战死了,王平也战死了,只留下一个王勇带着几万军队退到河东,此事怎么说也不合理!”余成自言自语着。
“对啊,就算能突围,就算能退到河东,又怎么会是王勇呢……”余贵补充着。
余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但随即一个念头突然闪过,余成又狠狠的摇摇头。
注意到余成的动作,余贵问道:“兄长?”
“可是有一点就足以推翻我们的怀疑啊!”余成说道。
“什么?”
“王平将军也死了啊……”余成喃喃道:“王勇其人只是骄傲了一点,弑父,这样的事情他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的……”
余贵低头沉思片刻,却又猛然间抬头,与余成对视着的两只眼睛闪烁着两束光芒。
“兄长,你怎么知道王平就一定死了呢?”
“什么?”余成惊惧。
“我们谁也没有见过王平的尸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啊兄长!”望着神色阴沉的余贵,余成猛然反应过来。
“若是真如你所说,江山社稷危在旦夕啊!”余成后知后觉。
“唉,只怪我兄弟二人被王勇和那个狡诈的北人陈珂给耍了!”余贵突然叹息一声,“现在所有的结论都只是猜测,但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不是!”
啪——
“哼!”余成重重地砸了一下桌子,“我一定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唉。”余贵长叹一声,“阴云密布间我已经嗅到了许多诡计的味道,只是可惜了那个横空出世的天才少年!”
提到萧遥,二人的心中又是一阵叹息,那个白衣白袍英姿飒飒的少年将军始一出战,便落得如此令人断肠的下场,这又怎么让人扼腕叹息呢。
“我一定会为萧遥与苏定边雪耻的!”余成目光坚定,紧紧的攥着自己的拳头。
“不管怎么说,我们总得按照最坏的打算来准备,若是不幸真如我所言,那么南国江山可真的就危急了!”余贵说道。
“嗯。”余成点点头,“就按照最坏的事情发展,我们谋划一下!”
“好。”余贵说道。
“若是王平与王勇果真叛国了,他们首先便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