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茉染本来在餐桌上布置碗筷,听到南宫丞的话,立即扭过头,看了他一眼。
他和沈柒柒两个人抵着头,再是腻歪不够。
“吃饭了。”沈茉染叫了一声。
南宫丞抱着沈柒柒去了洗手间,洗过手来到餐桌坐下。
吃饭的时候,沈茉染只是淡淡看了南宫丞一眼。
因为沈柒柒的安抚,南宫丞情绪好了很多,脸上已经有了笑意。
忙完孩子的事,两个人躺在床上。
沈茉染拉住他的手,“老公,你今天到妈那儿去了是吗?”
南宫丞点点头,“她病了。”
南宫丞枕臂而卧,眼睛怔怔看着天花板。
沈茉染左侧卧位躺着,紧紧靠着南宫丞。
“我昨天问你,是不是有那种刻骨铭心的一见钟情,你还记得吗?”
沈茉染点头。
“我母亲对……杜奋进就是,他们分开了,她一直独身一人。
昨天哭,是因为她看见了杜奋进。”
沈茉染眼眸慢慢变大,床头灯晕黄一隅,南宫丞侧眸看时,只觉得霞映眼眸。
他侧过身子,拉住沈茉染的手,“你知道杜奋进吗?”
“他是江城名流,耳闻过。”沈茉染怔怔道。
南宫丞淡淡一笑,捏了捏她的小脸,“别这么正式,我都释然了。”
沈茉染樱唇轻抿,不知所措的笑了笑。
“我母亲名声不好,但是她对……杜奋进,是真的一往情深。
昨天我们过去的时候,她在痛哭流涕。
今天我过去的时候,她半条命都没了。”
南宫丞说的时候眼角温润,极尽隐忍的控制住自己哽咽的声音。
沈茉染立即伸出手,摸着南宫丞的脸,像柒柒那样和他抵着头。
南宫丞长舒一口气,紧紧抱住沈茉染,“染染,我母亲真的是一个很可怜的女人。
她外表装出来的那份跋扈都是为了掩饰内心的空虚,我一直都知道她内心是崩溃的。”
“她说见到杜奋进了,那不就是说他昨天去了吗?”
南宫丞点了点头,“庄园我做了布防,没有喜帖根本进不去。
但是酒店不一样,不管我再怎么布防,杜奋进要是想进,一定有办法。”
沈茉染一听,立即捧住他的脸,“你们之前没见过他?”
南宫丞点头,“数年前见过一次,我在一所大学开讲座,他过去了。
一抹灰色暗影从窗口掠过,我母亲当着众人的面像疯了一样冲出去。
旋即便晕在了楼梯口。”
上一次是南宫丞在大学开讲座,这一次是他结婚。
杜奋进还是想在南宫丞人生重要关口看一眼他的。
“染染,你说我是不是也可以自恋的认为,他心里有我。”
沈茉染紧紧抱住他的头,吻了又吻,“我觉得应该是这样的,他很想关心你。
只是迫于无奈,没有办法亲近。
才会用这种方法。”
南宫丞窝在沈茉染胸口,凄然一笑,“提起他,我只有恨。
顶着私生子的帽子长大,这就是他作为父亲唯一给予我的。”
沈茉染紧紧搂住他,“我能理解。”
好久之后,南宫丞才从她怀里出来,紧紧抱住她,“我的孩子都要在我跟前长大,绝不做别人口中的野孩子。”
他伸手抚上沈茉染纤柔脸颊,看了又看,好似怎么都看不够。
但是这个看和之前的所有都不一样。
沈茉染看着他,只觉得有一点点儿陌生。
他看着她,眸光沉沉,炽热猩红,再不似曾经温柔动人。
沈茉染眼眸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知道他想做什么。
她在想,要是他真的提出要求,她要不要答应。
他已经很痛苦了,自己如果拒绝,会不会很残忍?
南宫丞亲了她一口,“算了。”
他是丈夫,更是父亲,纵然有坏情绪,也得用坚实有力的臂膀独自承担。
说完,他起身离开。
沈茉染坐起身,看着浴室的灯被打开,水哗哗声传来。
一股侵骨的寒意袭来,沈茉染拉了被子轻掩身体,后又慢慢躺下。
半个小时后,南宫丞从浴室里出来,沈茉染立即起身,“冷不冷,快到被窝里来。”
南宫丞从柜子里拿了一条毛毯,在沙发上躺下,“我今晚在这儿睡。”
刚冲冷水澡把火熄灭,他害怕一到被窝里,火又烧起来。
沈茉染没有挽留,任他躺在沙发上。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细细的呼吸声。
“一个城市,妈为什么不去找他,质问他?”沈茉染问道。
南宫丞幽邃眸子看着她,“我听李姐说过,早几年她一直缠着他,但是杜奋进拒绝相见。
后来,她就不再死缠烂打了。”
情到深处人孤独,一个人为了另一个人,心甘情愿低到尘埃里,但是低到一定程度,自我被唤醒,也是有坚守的。
沈茉染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还真的没有见过杜奋进,也不知道他到底长什么样子。”
南宫丞一听,“答应我,不要去查他。
我希望你们一辈子都不认识他。”
“们”,南宫丞的话里显然包括孩子们。
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见了就是见了。
但是看过照片之后,再见面,眼神总是不一样。
沈茉染向南宫丞伸出手,“我答应你,绝不去查。”
南宫丞点了点头,紧紧攥住她的手。
翌日,沈茉染早早起床。
产检的日子到了,她需要到医院去一趟。
以她现在的身份,她完全可以去昂贵的私立医院。
但她不想这么做,还是照常到公立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