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舅妙计!接下来……哦,还有那个荒人严叔懋该如何处置?”
洛阳宫中,宣武帝元恪与舅舅高肇密谈,情绪高涨。既为夺权取得的成果而兴奋,也为宗室两个叔辈元澄和元勰的识时务而欣慰。
“那个严叔懋已经没用了,诬告宰辅,扰乱我大魏,该死!”
严叔懋是个聪明人,也许太聪明了,高肇不喜欢这种人。
名利之徒严叔懋险中求富贵,赌错了,赌丢了性命。
六大辅政大臣。
宋弁早亡,有才干的元澄和王肃都已拿下,如今只是出镇外藩的封疆重臣。
广阳王元嘉年纪大了,只想安度晚年,不是威胁。
剩下的元禧和元详兄弟,贪财好色,没有远略,要拿下,易如反掌。
面相看上去老实憨厚的高肇,眼底闪过一丝精光,施礼道:“陛下已经成年,是时候宣布亲政了!”
“这个严叔懋,志大才疏。不但没有成事,还丢了自家性命。如今,王肃定然恨我们入骨!得要想个法子,缓和一下寿阳那边的敌对情绪。”
茹法珍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在询问身旁的梅虫儿。
对于严叔懋死活,茹法珍并不在意,区区一个门客而已。
但事情没有办成,王肃在寿阳还是一个威胁。
“茹监,那王肃当年只身逃亡,妻儿都没顾上。他的夫人是谢庄的女儿,不是和您同郡?”
梅虫儿试探着道。
对啊!到底是一人智短!
茹法珍欣赏地看了梅虫儿一眼。
如今,王肃的夫人谢氏带着子女回娘家生活,就在谢氏聚居的会稽居住。
对!把王肃的夫人、子女送到寿阳,必能缓和他的敌对情绪!
为了稳定淮南局面,不影响对付雍州的计划。
耍手段失败,一转脸,茹法珍又准备对寿阳的王肃打感情牌。
办完送信的差事,王天虎与庞庆国一同返回襄阳。
拎着杜公酒坊打回来的北地烧刀子,王天虎信步走回自己在襄阳的家。
三十多岁,奔着四十去了,王天虎至今仍是孑然一身。说是家,没有家人,只是一间睡觉的屋子罢了。和他的参军身份很不相称,真就只是一进的小院,一间屋,寒酸的像个小户人家。
屋里陈设也是极为简单,朴素。
什么事也不想做,什么问题也不想思考,只想灌上一肚子烈酒,睡上一觉,王天虎要歇一歇,喘口气。
枕着一条胳膊,躺在榻上,望着屋顶,另一只手拎着酒壶,时不时给自己灌上一口。
多少年了?记不清了。
从军前的事,好像都想不起来了。
那还是大齐建国不久,齐高帝朝的时候。在京城中军担任下级军官的自己,被当时的侍中、西昌侯萧鸾看中,调拨到属下。
从此,王天虎多了一重身份,朝廷密探。
那时,萧鸾是替他的叔父,齐高帝萧道成掌管秘谍人员,监控朝廷重臣,包括宗室。
王天虎这一拨密探都直接向萧鸾汇报,互不统属。那时还没有今天的制局监,更不用说什么阴司。
王天虎奉命去接近年龄相仿,当时还只是秘书郎的萧颖胄。
后来,在萧颖胄手下任职,又转到曹虎手下任职,替如今已成了先帝的萧鸾,盯着曹虎。
先帝若还在,王天虎不敢生出别的心思。
可是,先帝已经不在了,王天虎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选择为和自己相交了十多年,感情深厚的萧颖胄效力。
从今后,不用再纠结。
心中有些宽慰,一壶酒喝完,王天虎沉沉睡去。
京城里鸡飞狗跳,制局监却连萧氏子弟的影子也没摸到。
主持搜捕的梅虫儿有些气急败坏。
刚刚陪着皇帝巡查完后宫营造的茹法珍回到制局监官署,就看见地上摔碎的茶碗和一地茶水,还有在一旁战战兢兢的史元益、王灵范等御刀使。
“茹监。”
见到茹法珍,梅虫儿收敛怒容,恭敬行礼。
“都去办差吧,搜捕不能停!”
茹法珍把一众人等打发走。
看着梅虫儿,叹了一口气。
“茹监……”
摆了摆手,打断了梅虫儿,茹法珍叹息道:“不怪你,也不怪底下人。是我操切了。”
如今这个局面,雍州那里,还没有回音,派人去核实萧衍重伤的传言,已经迟了。手上只有一个萧家五郎萧融,分量有些不够,其余萧氏兄弟子侄,一个也没抓到。
觉得对萧懿下手早了,茹法珍有些懊悔。
“目前暂时没有搜查到我府上来,但京城搜捕始终没有停止,迟早会来。还是得未雨绸缪,把三位公子转移到安全地方。”
王严秀在练剑的密室,与徐曜甫商议。
萧懿生前,将三个儿子托付给王严秀,又在赴死前,让徐曜甫去保护诸子。
王严秀将徐曜甫和萧懿的三个儿子藏在府中,自己练剑的密室。
“王大侠有什么想法?”徐曜甫问道。
“江北华大侠可以托付!茫茫六合山,藏几个人,没有数万大军,别想搜山!到了江北,进退也能有个回旋余地。”
王严秀思忖道。
对于京城,王严秀要比自己熟悉得多。
点点头,徐曜甫遵从他的建议。
“华大侠那里,就拜托王大侠!我在白鹭洲藏有快船,令君没有用上,可以用来转移几位公子。”
“先生天下义士!王肃感念先生不弃。不过,我受先帝厚恩,绝不会背叛。如今这一病,恐命将不久。江南,此生不能再见。咳,咳……”
王肃一脸病容,语气坚决。
“王令君雄杰,怎可如此颓唐!令君心志,何远已明,不再多言。令君保重贵体,何远就此告辞!”
知道无法说动王肃,何远准备动身前往雍州。
准备了丰厚的赆仪,王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