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之畔,洞庭湖口,巴陵城。
得到消息的刘山阳亲自带着副将李元履到渡口迎接柳忱。
“柳主簿,一路辛苦,来!来!来!早已备好酒宴给你接风,今日我们一醉方休!”
刘山阳拉着柳忱的手,亲自领路,热情的就像多年未见的老朋友。
“呵呵,刘辅国海量,只怕辅国才提起兴头,我已醉倒。柳忱今日只能舍命陪君子了!不过,先把正事说了,免得醉倒,给耽误了!”
柳忱同样报以热情回应,也似与刘山阳相交多年。
“不急,不急,到了府中再说不迟!”
一路把柳忱让上车,刘山阳与柳忱同车回到帅府。
除了三千白甲,还有刘山阳的部曲与全部家属,光是妾室就有十几房;李元履也有自己的部曲数百人,以及李元履的家小。
刘山阳所部,驻扎在巴陵城中的,拢共不下四千人。
鸠占鹊巢,自从屯兵巴陵,刘山阳就把巴陵太守府给霸占了,当作自己的帅府。弄得巴陵太守没法子,只好和县令一起挤在县衙办公。
在船上时,张法已经告知柳忱,到了巴陵,柳忱只要完成自己的任务,之后径自返回,不必管他。
下了船,登车前,柳忱偷偷瞥了一眼,张法已经不见踪影,没动声色,跟着刘山阳一路返回帅府。
“刘辅国,日前,雍州萧衍派来信使,试图游说行事与他联手。行事一怒之下,斩了使者,将人头送来,表明心迹。”
一挥手,随从将装着王天虎首级的木匣捧了过来,柳忱向刘山阳施礼道。
打开木匣,确认了身份,的确是王天虎。
当初刘山阳随北伐大军停留襄阳时,与王天虎有过交往,互相认得。那时,刘山阳还没有今日的地位,不过是军中一个普通中层军官。
久经沙场,看见个人头倒没什么。不过,故人相见,对方却已是匣中人头,还是让刘山阳心底有些唏嘘。
见萧颖胄把雍州信使给斩了,让刘山阳安心了几分,大笑道:“我素知萧行事忠心朝廷,此番行事又诛杀雍州信使,更是表明心迹。只要我们同心同力,必破雍州!”
“荆州已经调集兵马,筹备粮草,整军备战。只等刘辅国一到江陵,萧行事就将荆州大军交托辅国,合两军之力,讨伐雍州!”
献上王天虎人头后,柳忱趁热打铁,接着道。
“呵呵,好!如此甚好!”
听闻萧颖胄邀请他去江陵,笑着说好,刘山阳却打起了哈哈。
心知刘山阳还有些顾虑、犹疑,柳忱抛出另一个诱饵。
“萧行事已经将江安城腾出来供刘辅国驻军,城中已准备好粮草、军资。请刘辅国移师江安,择一吉日,前往江陵,会盟誓师,讨伐雍州!”
听闻荆州方面准备把江安城让出来,给他驻军,刘山阳不禁眼前一亮。
这可等于是江陵对他打开了大门!
看来,倒是自己多虑了,荆州似乎是真打算和自己联手对付萧衍。
“好!今日尽兴欢宴,明日,与柳主簿商定一个吉日会盟。我军与柳主簿一同出发,先到江安驻扎。”
好似怕荆州反悔,刘山阳一口应承下来,柳忱返回江陵之日,他就带兵去江安。
接下来,一场盛宴,更是宾主尽欢。
将柳忱一行人安顿好,刘山阳与李元履饮茶稍歇,醒了醒酒,来到行军地图前。
“萧颖胄把江安交到我们手里,看来倒是真心合作。”
看着地图上的江安城和相距不远的江陵城,刘山阳笑道。
“不过,就算荆州与我们诚心合作,雍州还是块难啃的硬骨头,不好对付。”
李元履皱着眉头道。
“那我们就先把荆州吞入腹中!”
刘山阳笑道,笑得有些阴险。
闻言吃了一惊,李元履盯着刘山阳。
“诏令在我们手中,话便由我们说。只要拿下萧颖胄,就说他联合雍州,图谋不轨,我们接管荆州,顺理成章。”
刘山阳在地图旁踱步,接着道:“拿下荆州,我们掉头再占巴陵,控制咽喉之地。雍州萧衍和郢州张冲互相牵制,都不敢轻举妄动。掌控了荆州兵力,只要守住要道,保住后方,就可出一支精兵,夺取湘州。兵多粮足之后,西向益州,进可取天下,退可割据一方。”
好个刘山阳,图谋还不小!
李元履心道,刘山阳果然是个枭雄人物,就没打算给朝廷里那个小皇帝卖命。
“兄长英雄,志在天下,弟愿附骥尾,搏个万户侯!”
不管心里怎么想,李元履嘴上先奉承道。
“贤弟这叫什么话,你我兄弟共创大业,分疆裂土,封个世袭异姓王也不在话下,岂能是区区万户侯!”
大业都还是虚无缥缈的空谈,刘山阳先把空头支票开着,开得越大越有吸引力。
如何开创大业都是后话,首先要把荆州拿下。
“待定下会盟的日子,我带着三百部曲和贴身死士前往江陵城中。贤弟带着三千白甲和部曲做好准备,随时开赴江陵,待我信号一起。贤弟从外攻入,我在内接应,里应外合,一举拿下江陵,控制住萧颖胄兄弟和南康王。大事就算成了!”
指点着地图上的江安和江陵城,刘山阳兴奋道。
若是荆州当真一心联手对付雍州,在毫无防备之下,刘山阳这一手的确有很大机会成功。
离开帅府,李元履返回自己居处,不禁有些思绪纷乱。
若刘山阳当真得手,拿下荆州,自己怎么办?只怕是要深陷其中,就算不想跟刘山阳绑在一起也难了。
忽听异动,李元履一把握住战刀。
“李将军不用担心,我是替王使君传信的。”
一个身影悄然出现在门前。
“来人!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靠近!”
放来人进屋,李元履在门外,向值守的部曲下达命令。
看完来人送的信,李元履放下心来,的确是王珍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