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换了个位置。
陆羡眸光略略一沉,“打吃。”
范钧奕脸上闪过惊慌,急忙指挥棋子逃逸,方寸大乱。
雅士们震惊不已,纷纷打起一百二十分精神,将小小的亭子围得水泄不通,颇有当年梧桐棋局之风光。
赵错也被吸引,举着酒杯过来观战,“高手啊。”
“您是说范钧奕还是我家少爷?”槐序请教。
赵错勾勾手指,让他把耳朵靠过来,槐序老实听话贴了过去。
赵错附耳道:“你猜。”
陆羡嘴角隐约弯起弧度,“范兄,我劝你还是直接认输为好,现在算来,就算你搏命厮杀,最好结局也是要输半目的。”
“放你的屁。”范钧奕气得已经顾不上形象,“别以为你这种低劣的心理战对我有用。”
“我只是不想范兄输得太难看。”
“你……”范钧奕正想还嘴,发现自己脑子里一片混乱,棋盘上有些地方已是模糊。
“范兄,该你了。”欧阳翊提醒。
“我知道,别催我,我在思考如何才能一招制敌。”范钧奕全身都软了下来,腰不挺了,腿不直了,唯有嘴巴还硬着。
眼看大家都等得有了微词,他才不得不落下一子。
接下来的每一步,他花的时间都异常久,而陆羡却落子极快,就像都算好了一样,他心里越来越着急,越着急越乱。
范钧奕不想落人下风,快速喊出。
这不喊还好,一喊大家都朝他投来了奇怪的目光,弄的他摸不着头脑,不知发生了什么。
欧阳翊干咳了两声缓解尴尬,“范兄,最后一个公共交叉点已在上一轮由黑棋占据,棋局已经结束了。”
他早看出范钧奕已有颓势,只是没想到对方竟连棋下完了都没发觉。
“下完了?不可能!”范钧奕转过身,冲到棋盘前打量起来。
真的下完了。
真的完了。
完了。
范钧奕犹如泄气的皮球垂头丧气。
他不仅遭遇了生平第一次败北,还是大败,输了整整31目。
所有的荣耀和自豪都化为乌有,耻辱感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观看围甲联赛,陆羡发现,厉害的棋手并不需要在局面上持续领先,但要在局势落后之时不急不躁,寻找翻盘机会。
还要懂得取舍,看轻局部小利,着眼于全局。
陆羡不是没有自知之明,他恰是太有自知之明,纵然是下盲棋,他也没有绝对把握赢过范钧奕。
尤其是在开局前期,范钧奕的记忆还很清晰,他只能不断示弱,甚至舍掉一些棋子自保,让范钧奕掉以轻心。
但随着时间推移,范钧奕记忆衰退,他的优势便显现出来。
正如书中所言,昔之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