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前
下朝后,范思明和张威单独到金鸣殿求见皇上。
皇帝元义赶紧将蛐蛐藏到一旁,用奏折盖上,端正坐姿,这才宣他二人觐见。
讨论完公事,范思明说道:“皇上,您也知道,陆羡遭逢疯病之际一直在老臣府中休憩,也算得上是老臣关心的晚辈,如今他疯病已好,又到适婚年纪,老臣斗胆,想为他求一门亲事。”
他言辞之中满是作为长辈的忧心。
元义假装思考的模样,脑子里在想今天中午吃什么。
“爱卿心怀仁爱,不知可有推荐的人选?”
“臣闻大行治礼丞冯昌的四女儿冯梨枝蕙质兰心,温柔贤惠,依老臣之见,她和陆羡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元义看向张戚,说出了一向的口头禅,“张爱卿对此事有何看法?”
张威眸中闪烁着狐疑,大行治礼丞冯昌可是他的人,范思明怎么会想到选冯昌的女儿,不知那破老头儿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转念又一想,自己安排在陆羡身边的丫鬟刚被清出陆府,若不是朱大志告诉他这是陆羡突然冒出来的后娘所为,他还真以为陆羡是故意和他对着干。
如果冯昌女儿嫁给陆羡,那就相当于在陆羡枕头边安插了细作,倒是比那些丫鬟更好用,正好弥补了朱大志的监视盲区。
反正冯昌的四女儿冯梨枝是冯家庶女,是冯昌醉酒后和府中丫鬟风流一夜的产物,出生卑微,想嫁王公贵族自是不可能的,嫁给陆羡那个庶民却是绰绰有余。
他随即作揖,“臣无异议。”
范思明的嘴角扬起不易觉察的弧度,他早料到张威不会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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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尉府
唇舌纠缠的水渍声充斥了整个房间,范钧奕和妻子贾柳堂在床上琴瑟和鸣
房间内烛光微微颤动,射在窗纸上。
房顶的一片瓦片被人移开,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下面正在发生的春色,那人的手紧紧攥成一团,仿佛要将看到的一切都捏成粉碎。
温存过后,贾柳堂起身穿戴好衣物。
范钧奕随手披起白色里衣,从后面抱住贾柳堂,“再呆一会儿吧。”
“不行,大夫来了,之前他给我开的送子药没什么作用,我得让他再给我调调。”
贾柳堂前脚离开房间,房顶上的女人后脚一个轻盈腾空,落于地面,快速闪进了房内。
“来啦。”范钧奕坐于桌前,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和另一个空杯倒上热茶。
他见那女人不说话,伸手想去摸她的脸。
“别用你的脏手碰我。”女人极不耐烦。
范钧奕叹了口气,“梨枝,你就别生气了,刚才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
“我娘子如饥似渴,她想要,我作为夫君自是不好拒绝的,但我发誓,我当时脑子里想的都是你。”
“我才不信。”冯梨枝面部的表情舒展开来,带起淡淡笑意。
“真的,我爱的人是你。”
“你才不爱我呢,你要是爱我,怎么舍得让我嫁给那个陆羡。”
范钧奕语气宠溺,“我可不是真想让你嫁给那个废物,只是想让你演演戏,你只需要尽快取得陆羡的信任,让他将宝书交给你,实在不行就套出宝书存放的位置,直接将它给偷出来。”
“演戏?你说的轻巧,万一他兽性大发怎么办?”
“你就说你身体不舒服,或者来了月事,躲过去的办法多得很,陆羡我了解,他还不至于霸王硬上弓。”范钧奕的眼神很是真诚,实际上现在的陆羡让人捉摸不透,会不会强硬他是一点儿没谱,也不重要。
冯梨枝将信将疑,“就算一切顺利,宝书到手,可我是皇上赐婚,到时候怎么全身而退?”
“欸,这你不用担心。”范钧奕笑笑,“只要宝书到手,我就让我爹去和皇上说,婚后陆羡总是欺辱你,要求皇上下旨让你和他和离不就完了。”
“可皇上一查就知真相呀。”
“你个小笨蛋,权力面前有一种罪叫‘莫须有’,没有也是有,皇上不可能为了一个庶民去质疑我爹的话,这相当于是不给我爹体面,会引起朝廷动荡的,他肯定会爽快同意和离,要是你想,让陆羡下狱也不是问题。”
范钧奕说得天花乱坠,怎么能吹牛怎么来,先把冯梨枝糊弄住再说。
冯梨枝虽是冯昌的女儿,由于出生低微,根本不受冯昌待见,在冯府的日子也就只比丫鬟好过一点点。
冯府的嫡女众星捧月,冯昌到处为她寻觅良婿,希望她得到幸福,对于冯梨枝,则完全看作是可利用的棋子,随时可以送给任何男人以谋取利益。
冯梨枝从小就看透了这点,她不甘心,实在是太不甘心,她暗暗发誓有朝一日要出人头地,要让父亲悔青肠子。
她若是男人,还能努力读书求取功名,可她是一个女人,仕途无路。
一次偶然的机会,她遇见了范钧奕。
她对范钧奕的感情很复杂,她的确喜欢上了范钧奕,京城四杰,名门之后,谁能不爱,但她同时也想利用范钧奕的地位帮助自己崛起,给冯昌和他亲爱的嫡女好看。
她不甘心只当范钧奕的小妾,她要做就做正妻。
于是她开始为范钧奕做事,脏活累活干了不少,她相信自己已经抓住了范钧奕的心,等机会成熟,自己就可以成为太尉府的少夫人。
只是她还不明白,渣男的嘴,骗人的鬼。
“你可一定要说话算话。”冯梨枝隐隐不安。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等你为我拿到宝书,我立马休了贾氏,娶你为妻。”范钧奕的手指划过她光洁的脸蛋,“到时候,我的钱,权,人都是你的。”
冯梨枝微敛长睫,双颊泛起红晕,伸出手掌想要覆在范钧奕敞开的胸口上。
范钧奕快速将衣服拉紧,“别急嘛,我今天太累了,咱俩日后有的是机会。”
范钧奕深知,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永远最是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