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陆羡刚走出房间,胡桃就从背后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喂,我说……”
“啊!”陆羡发出惨叫,龇牙咧嘴。
胡桃一怔,看了看自己的手,“夸张了啊,我都没怎么用力。”
陆羡抽动起嘴角。
要怪就怪冯梨枝。
不错,昨晚他确实是起了反应,可这也怪不着他啊。
这种事情怎么控制。
谁叫冯梨枝自己在被窝里不老实,身体动来动去的。
顶着就顶着了呗,冯梨枝倒好,仗着自己功夫好,转身就将他压在了身下,手上还禁锢着他的一条胳膊。
这就算了,居然还啪啪啪地在他肩膀上打了好几下。
都红了。
陆羡想到这里就来气,现在他的左肩是一碰就疼。
“找我什么事?”陆羡低头凝视着胡桃。
“我给你算了一卦,卦象说你今日不宜外出,外出必有灾祸。”
“灾祸?什么灾祸?”陆羡毫不在意地讥笑。
“你就老实在家待一天吧。”胡桃挺起胸脯,端起架子,“这是我作为后娘给你下的命令。”
陆羡被她的模样给逗笑了,“我本来也没说今天要出门呀。”
前段时间累得够呛,今日他也想好好休息一番。
有些事情欲速则不达。
这时,冯梨枝神情严肃地从房间走出,手中握着那枚金色镂空铃铛。
铃铛里的小黑虫黑岚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高频振动着翅膀,发出嗡嗡声响。
“哇,这什么呀?好可爱啊。”胡桃低下头,仔细注视着那只小家伙。
“是杀手组织的人通过黑岚在召唤我。”冯梨枝眼神深邃沉着。
陆羡想起上次破庙里那些黑衣人就不寒而栗,“那你去吗?”
冯梨枝长睫微敛,“去,他们虽是杀手,但也都是可怜之人,现在这情况,我想去把他们解散了,给他们自由。”
陆羡点头,“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行!”
胡桃抢先开了口,“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但你刚才答应我了,今日留在家中。”
冯梨枝垂眸,“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可……”陆羡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少爷……少爷……”槐序匆匆从外面跑了进来。
“什么事这么匆忙?”陆羡问道。
槐序上气不接下气,“陈让让人传来的消息,说昨晚廷尉和范钧奕去了天牢,连夜对赵公子进行了审讯,还用了刑。”
“我艹!”
陆羡总算明白昨儿范思明从大殿出来在思索什么了。
阳的不行就来阴的了。
“走,去天牢!”
陆羡刚迈出步子,衣角就被胡桃扯住了。
他叹了口气,“胡桃,这事儿我必须得去。”
胡桃抿紧嘴唇,松了手。
陆羡和槐序一溜烟不见了人影。
“小姐,你早上算卦算了半天,就这样放手了?万一陆公子真出事了怎么办?”小草撇着嘴。
胡桃一屁股坐在了石凳上,“陆羡那眼神那么坚定,我怎么说也不会有用的。”
她挠了挠头发,“哎呀,不管了,出事就出事好了!烦人~”
陆羡和槐序来到天牢,再次买通了守卫。
昏暗的烛光下,赵错靠坐在冰冷潮湿的石墙上。
赵错本就身形瘦削,如今看起来几乎已是皮包骨头,囚服沾满了干涸的血迹。
他的头发乱糟糟地贴在额头上,脸上的伤痕一些还鲜红可见,而另一些已开始发紫发黑。
昨晚说是审讯,实则不过是范钧奕他们对赵错进行肆意的折磨。
就连审讯中使用的鞭子都不是普通的皮鞭,而是镶嵌有铁钉的残忍工具。
每一次鞭打都是将钢钉深深刺入赵错肉体,带来剧烈的疼痛和血肉模糊的伤口。
陆羡轻轻地唤了一声,“赵错?”
他的声音在低沉的牢房内回荡。
赵错听到熟悉的声音,缓缓地转过头来,艰难挪动过来。
“昨晚的事我听说了,你还好吗?”
赵错长叹一声,“不好。”
“身体不舒服?”
“我想起小鹉还没喂食呢,之前都是我亲自喂它的,真怕那些粗心的下人给忘了。”
赵错的语气云淡风轻,嘴角还噙着一丝笑意,就好像酷刑对他毫无作用一般。
陆羡一时无语,“你还是先顾好自己吧。”
“我好得很,我又不是无路可走。”他自嘲般地笑了笑,“我还有死路一条呀。阎王要我三更死,二更我就抹脖子。”
“那你可别抹太早,否则我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
赵错点点头,眼中闪烁着感激。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重新靠回了冷硬的墙壁上。
陆羡走出天牢,直奔廷尉府邸。
廷尉就像早知道他要来一样,门口的小厮都没通报,直接领着他们进了门。
“陆公子。”廷尉笑眯眯地看着他,“请坐。”
他吩咐下人上茶。
“茶就不必了,我问几个问题就走。”陆羡瞧见他那副小人得势的嘴脸就不爽。
“哎哟,陆公子自从猎苑会之后就是大家心中的英雄,是张大司马跟前的红人,今日亲自登门来问我问题,这倒是让我受宠若惊呀。”廷尉阴阳怪气。
“昨日你和范大公子一起审讯了赵错?”
“不错,这是小人的职责所在,至于范大公子,他只是前去观摩,并未直接参与审讯。”
可拉倒吧,范钧奕去那还需要亲自审讯,给你个眼神你就会把人往死里整了。
陆羡努力保持平静,“刺客之事皇上已经派人前往南绥调查,事情还未查清,大人为何就对质子进行审讯?”
“既入天牢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