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温顺嘴里嚼碎的苹果喷了出来。
幸好陆羡闪得及时,否则就要被溅一脸。
“不是,怎么这么突然,我们一起干得好好的,天璇楼现在多赚钱呀。”
温顺难以理解。
想当初为了让天璇楼生意好起来,大家想了多少办法,付出了多少努力。
陆羡怎么能说走就走。
陆羡叹了口气,“世界那么大,我想出去看看。”
“你可以等多赚点再看啊。”
“人各有志嘛。”陆羡故作无奈的模样,“不过温老板,你也不用太过焦虑。
天璇楼已经在京城打响了名气,你再找个算命师不成问题。”
胡桃脸上挂着得意的小表情,“虽然你肯定找不到比我更好的人,但应付这里的生意也足够了。”
温顺急得挠头,头皮都要挠下来了。
“胡桃那份工作我可以找人,天隐道人怎么办?
你……你……你真是……太没素质,就这样撂摊子了,根本没想过我怎么办!”
他忍了又忍,实在没忍住,愤怒之语脱口冲了出来。
陆羡的手攀在了温顺宽厚的肩膀上。
“外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么?
哪有什么真正的天隐道人?
你再找个能吹牛,能忽悠的人不就完了。
面具一戴,衣袍一穿,谁认识谁呀。”
温顺撇着嘴,见他去意已决,不好再多说,从嗓子里发出一声闷闷的回应。
陆羡微微勾起嘴角,凑到他耳边,“你看啊,你根本不懂算命,还每天给那么多百姓算命,论吹牛,论忽悠,你觉得现在谁还能比你厉害呀?”
温顺大惊,“你的意思是……”
陆羡不等他说完就朝大门走去,边走边说:“温老板,若是京城苗头不对,记得早些跑路。
莫要贪恋身外之物,谨防得不偿失啊!
咱们有缘再见!”
温顺瞧着陆羡的背影,视线似乎是花了,不,更像是脑子出了问题。
他好像看见了那人穿着天隐道人的装束,渐渐消失在街头。
陆羡此人还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令人捉摸不透。
温顺关上天璇楼的大门,转了转眼珠。
三步并作两步跑上了楼。
他推门进去。
明明是自己的地盘,他却是鬼鬼祟祟。
他透过帘子往里瞅了瞅。
帘子几乎遮挡了大半的视线,根本看不清里面坐着什么牛鬼蛇神。
他咧嘴一笑,兴冲冲地捡起一旁的天隐道人衣袍穿上。
还好衣袍宽大,他居然套上了。
只是这衣服在陆羡身上宽松,到他这成了紧身服。
他又戴上天隐道人的面具。
下巴和两侧脸颊隐有肥肉无法塞到面具之内。
他昂首阔步走到木案前坐下。
心里那叫一个美滋滋。
哎呀,这里真不错,又安静又宽敞,不像楼下嘈杂拥挤。
“不知居士想算什么?”
他一本正经,模仿着陆羡平常的模样。
说完,他大笑起来,圆溜溜地朝地板一躺,笑得四仰八叉。
以后他就是新一代天隐道人啦,哈哈~
他已将刚才陆羡和胡桃离开的悲伤一扫而空。
陆羡走到分岔路口,对胡桃道:“你先回府,我还要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我也要去。”胡桃狐疑地盯着他。
“男人去的地方。”
“反正我要去。”
陆羡双眉一挑,“好啊,去了我可没时间管你,要是有人摸你,挑逗你,到时候你可别哭啊。”
胡桃脸上浮起一团红晕,她已经猜到陆羡要去的地方,“无耻。”
“别以为本小姐不敢去!”她眨了眨漆黑黑的眼睛,“我只是……只是突然想起小草今天有些不舒服,我要回去照顾她。”
“快去吧。”陆羡挥了挥手。
打发掉胡桃,他大步朝醉玉楼走去。
走进醉玉楼,他发现这里换上了不少生面孔。
就连迎接他的老鸨都换了一人。
看来这里面所有元辛的人都已被清扫出局。
“哟,客官,这大白天的您就来啦,请问您想找哪位姑娘啊?”
老鸨热情似火。
“我是陆羡,我找洛凫花。”陆羡负手。
洛凫花显然已经吩咐过,老鸨一听他名字,什么都没再说,领着他就上了楼。
陆羡推门而入。
洛凫花那双桃花眼微微上勾,纵然一身素衣,依旧是勾人心魄,当真是天生媚骨。
“你终于来了。”
洛凫花请他坐下,似乎已经等了他很久。
“恭喜你摆脱了元辛。”陆羡拱手,“虽然过程并不如我想象那般。”
洛凫花递给他一杯茶,“也恭喜你,得偿所愿。”
二人以茶代酒,轻轻碰了一杯。
陆羡放下茶杯,从怀里掏出他从镇南王府偷出来的信件。
洛凫花脸色微变,随后轻笑,“谢谢,还是你想的细致。”
“今日我来是想告诉你,我准备离开京城了。”
洛凫花微微一窒,“为什么?一切不都变好了,你为什么要离开?”
“如今的大兴看上去是一只猛虎,强壮凶猛不可侵犯,实则是纸糊的。
士族名士们今朝有酒今朝醉,不经事务,仗着高门大姓的特殊地位天天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
而老百姓却是食不果腹,易子而食。
各地流民四起,不少有识之士都开始反抗大兴暴政,我也想尽绵薄之力。”
陆羡直接将造反意图说了出来。
洛凫花很聪明,藏着掖着是不可能获得她的支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