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路南行。
陆羡、冯梨枝、胡桃和小草坐在第一辆马车上,驾车的是槐序。
欧阳翊、赵错和周雨薇坐在第二辆马车上,驾车的是南绥士兵。
范规、夜鸣的人和其他护送赵错的南绥士兵都是骑马而行。
此行南绥士兵的老大是卫危将军,据说他家世代从军,对赵家很忠诚,能力也十分出众。
冯梨枝撩开帘子,欣赏着外面流动的风景。
微风轻抚面颊,带着泥土的清香。
马车微微颠簸,让人摇摇晃晃,很是惬意。
前世忙活了大半辈子,现在想来也不知在忙什么,连大自然之美都没真正静下心来体会过。
胡桃满脸兴奋,“我听说南绥那边的女人个个都长相极美,而且穿得袒胸露乳,真想赶紧见见。”
“你搞得像要去见什么稀罕事一样。”陆羡双手环胸,语气嘲讽。
胡桃撅起小嘴,“当然稀罕,在中原可没这样的装扮。”
她双眼微眯,露出看破一切的表情,“别装了,你们这些男人比我还猴急想瞧见吧。”
这倒是真的。
南绥那边美女如云,而且民风开放,那可都是尽情展示着自己身体原始的美。
谁不眼馋想瞧瞧。
陆羡相信他这只是一个正常男人的想法。
陆羡为了掩饰心虚咳了几嗓子,“咳咳……有什么可急的,那都是吹出来的。
你以为身上布料少就吸引人啦,还得身材好,脸蛋好。
像你这种……”
他的视线从上到下扫视了胡桃一遍,“上下一样平的身材,圆润的脸就没什么效果。”
胡桃气得攥紧了拳头,略带婴儿肥的脸颊红了起来。
“你懂不懂欣赏啊,从小到大,人人都夸我好看,当然啦,这得归功于我的爹娘,哼哼。”
陆羡轻笑,“可不是,归功于你爹娘给了你这张胡说八道的嘴。”
“你……”胡桃气得锤了一下马车。
“好啦,你别再逗胡桃了。”冯梨枝的视线收回到车里。
她抬起胡桃的脸瞅了瞅,“我们胡桃长得多可爱呀,别搭理阿羡,他最近眼睛不好,得治。”
“梨枝,还是你好。”胡桃一把抱住了冯梨枝。
陆羡看着那两人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心情莫名有些沉重。
这一路可不会太平。
孙寻汲还不知在哪里等着他们。
天空湛蓝,几片薄薄的白云随风缓缓浮动。
马车停在树荫下,马儿悠闲地吃着草。
众人席地而坐,南绥士兵身着便衣,却也是在一旁整齐列阵,手摁刀柄,一刻不曾松懈。
陆羡摊开地形图,仔细查看着每一条路线。
“在看什么?”欧阳翊摇着折扇。
他见陆羡额头冒着汗,默默将折扇偏向了对方那边扇动。
陆羡感觉到一丝凉爽,抬头一瞧,发现欧阳翊和赵错都围了过来。
“我在想如果孙寻汲派人来刺杀,最可能会选在哪里下手。”
“你好像十分确定孙寻汲一定会派人刺杀。”欧阳翊觉得奇怪。
出于利益,孙寻汲的确有很强的动机会行动,但这种事情有时候也要看人的性格。
可听陆羡的语气,就好像这场刺杀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一样。
“我……谨慎些总是好的。”陆羡随意糊弄了一句。
陆羡记得史书上的记录。
赵错一行人行至峡谷,遇上孙寻汲事先埋伏好的弓箭手,弓箭齐齐从高空射下,死伤大半。
杀手又从高处俯冲而下,一举将赵错他们歼灭,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关键问题就是,书上它没写具体是哪个峡谷。
既然孙寻汲提前派人驻守在那个峡谷,守株待兔,那个峡谷必然就是从大兴到南绥的必经之路。
他的视线在地形图上来回游走。
他们这次选的路线出于安全考虑,是一条非常规路线,由卫危设计。
途中一共会经过三个峡谷。
第一个峡谷离他们现在的位置很近,孙寻汲不会大胆到深入大兴境内行凶。
第二个峡谷旁的山脉间有许多隘道,可以轻易绕过,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最后一个峡谷是鸟浴峡谷。
鸟浴峡谷深邃,两壁如刀削斧劈,直插云霄。
若是从中经过,遇上孙寻汲的埋伏,前后一堵,立刻就是瓮中捉鳖,跑都跑不掉。
但他从地形图上看,鸟浴峡谷又是他们的必经之路,附近没看到有其他能绕过去的路线。
陆羡将卫危召唤来,伸出手指在地形图上点着,“卫将军,可有别的路能绕过鸟浴峡谷?”
卫危不苟言笑,眉头皱得很深。
“鸟浴峡谷是大兴到南绥的必经之路,不管走哪条路,最后都必须从这里过去,否则……”
“否则什么?”陆羡追问。
“否则会绕得很远,至少多出一月行程。
并且沿途艰险,几乎都是无人踏足过的崇山峻岭,飞禽走兽。”
正因如此,这里战时也是南绥重要的关隘,易守难攻,并且军队几乎不可能选择绕道突破。
陆羡叹气,这可真是纠结的选择,都是危险万分。
但至少自然的恶劣还可以克服。
陆羡的眼神定住,似乎下了某种决定,“我们绕路吧,大不了辛苦点。”
卫危露出了些许不屑。
“陆公子,南绥现在群龙无首,急等赵王回去,岂能随意耽误时间。”
一个根本不了解路线,又不懂地形的门外汉居然敢给他这个久经沙场的将军提意见。
这个陆羡以为他这些路线都是拍脑袋想的么!
居然说出绕路这么可笑的建议,哼,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我知道时间紧迫,但是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