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答案太在温泽念意料之内了。
只要孟宁永远不敢直面过去,就永远无法承认对她的这份喜欢。
对方不死心追问:“那也没有心动的人么?连那种crush也没有么?”
祁晓帮着拦了下:“哎哎,一次只能问一个问题。”
结果孟宁又笑了下。
祁晓当时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要完,今晚就是她这纯爱战士的死期,个个都来给她暴击伤害。
孟宁说:“有爱的人,行不行?”
她说得很安静。在一片光怪陆离的射灯中,在轰鸣震震的乐声中,在“你怎么踩我脚了”和“去你的吧是你脚硌到我了”的醉酒争执中。
她今晚跟祁晓笑了一晚、闹了一晚,说了很多的话,可她这句话说得语气静柔,好似好声好气的在跟人商量:“我有爱的人,行不行?”
跟谁商量呢?无非是跟自己的命运。
我有一个很在意的人,跟我无限愧疚的过去绑在一起,一看到她就牵起永不愈合的旧伤,我逃避过,挣扎过,努力过。
我想要逃开她,又想要亲近她,我坐在这里瞬息之间思绪百转,然后发现了一件可怕的事实——我可以不喜欢她,但是我爱她。
喜欢是轻拂的风优柔的云,是下午三点钟的冰淇淋和西瓜最中间的那一口。爱是……
爱是溺水时候的呼吸。
你知道那时候呼吸也救不了自己的命了,一呼吸就海水倒灌气道撕心裂肺的疼,可是没有办法,呼吸是本能。
爱是本能。
所以她还能怎么办呢。她只能带着一种近乎无奈的笑,坐在这里,轻声细气跟自己的命运商量:“我有爱的人,行不行?”
再等命运给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祁晓猛吸一口气站起来就往外冲。牙签牛肉已救不了她了,她想汪啊汪的哭,呜啊呜的哭,绕着操场跑圈圈的哭。
哦不对这里没有操场,这里只有酒吧外的一面灰墙和一棵快掉秃了的樱花树。
可恶啊为什么人早过了在操场跑圈的年纪了,还要听这种纯爱故事,创死她了。
她冲出来捂住嘴,泪眼婆娑就转身往酒吧里张望,觉得下一个走出来的肯定是温泽念,这温泽念怎么可能扛得住啊。
她不管了,她就算面对温泽念再紧张也要跟温泽念抱头痛哭,说我铁1肩膀借你扛。
但等了许久,温泽念也没从酒吧出来。
她抹了抹眼泪朝酒吧另侧站着抽烟的一个女生走过去:“嘿,姐妹。”
女生懒洋洋扫她一眼:“不加微信。”
“不是,有纸巾能借我一张么?我擤鼻涕。”
女生瞧她一眼,掏了包纸巾递她。
她回到酒吧,完全没她想象中爱的龙卷风过境一地狼藉,孟宁和温泽念还坐着那两个
斜对角的座位(),孟宁笑着跟身边人聊天(),温泽念独坐着拎着一杯酒。
孟宁听见她动静抬眸笑着问她:“你去哪了?”
我被你一竿子创飞到酒吧外面去了啊,祁晓在心里说。
可嘴里说的是:“哦,喝多了,出去吹了吹风。”
众人又寒暄几句,便决定散了。温泽念一边低头约代驾,一边跟着众人往酒吧外移动,有人喝多了迎面向她撞来,孟宁扶了下她胳膊肘,轻声说:“小心。”
她淡淡点头:“谢谢。”
孟宁就很快把手放开了。
这两人太自然了,甚至没刻意回避。
一行人走到酒吧外,互相问着路线三两人拼一个车,温泽念叫祁晓:“等我叫的代驾到了送你吧。”
祁晓:“不不不别别别麻烦了我跟她们打个车。”
孟宁在心里摇摇头,说你不了解温泽念。
她一般说祈使句的时候,就是不给你选择的意思。
果然温泽念说:“不麻烦。”
祁晓看孟宁一眼,孟宁微微点头,祁晓便应下:“那好吧。”
她们仨站在酒吧外,这俩人都不说话,祁晓也不好说什么,就盯着那不断被夜风轻拂的樱花树。
真的快秃了啊,就跟熬夜追剧时她的发丝一样。
等了一会儿代驾到了,温泽念很随意的把车钥匙抛过去,代驾一看是迈巴赫顿时有了压力。祁晓赶忙说:“我有点晕,我坐副驾。”
让这两人一起坐后排去吧。
她俩也没拒绝。
可坐是坐了,这俩人一人扭头望着一边窗外,一句话都没有说。偏偏代驾也不好主动打开车载电台或cd,放任这种沉默无限蔓延。
祁晓这个E人有点不自在,就小声的哼唱:“小狗,乖乖,小狗乖乖……”
妈呀,温泽念好像在后排扫了她一眼。
她乖乖闭嘴,不唱了。
沉默就沉默吧,她就看这俩人能沉默出什么花来。
就这样一路沉默到了出租屋,她下车,说:“谢谢,那我先回去了。”
温泽念矜傲的压了压下巴,孟宁笑笑说“改天再约”。
她就在心里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她对刚才在酒吧生出让孟宁去认识新的人的想法,既反对,又赞同。反对是因为这俩人扫眼一看就羁绊很深,牛角尖要那么容易钻出来还是牛角尖么。
赞同是因为真的,太难了,也太疼了,连她一个局外人都跟着难受。
她没忍住真的回头看了眼,发现那辆打眼的迈巴赫还停在她们这老破小的出租屋楼下。
为什么还没走啊?车里在说什么?
车里这时正在进行的对话是——
温泽念问孟宁:“想过搬回这里么?”
她知道孟宁面对祁晓多少也有点不自在,可现阶段就让孟宁搬出去独自租房,她还是不放心。
无论如何,孟宁面
() 对着祁晓,总比孟宁面对着她要好一些。
孟宁顿了顿,沉静的答她:“想过。”
“那好。”温泽念扬起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