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闪了一下,然后彻底消失了。
如果自己未来把整个螺旋纹路全部填满,会发生什么?
不等范宁细想,他突然觉得手上的冰冷触感消失了,而整个大理石门如同水波纹一样荡漾起来,逐渐模糊。
如果非要形容——
皆为可怖者,所爱者,受宠者,沉思者,至高所选者,接受密传者,
在狂喜中述说,唱诵,抬眼,喧闹高歌,
向那与至高居屋之下的苍穹致敬,并被祂垂听,
这种窒息感与崇高感,就像要压倒人的陡峭的悬崖、密布在天空中迸射出迅雷疾电的黑云、带着毁灭威力的火山,势要扫空一切的狂风、惊涛骇浪中的汪洋大海以及从巨大河流投下来的悬瀑之景.(*注1)
在更深沉的睡眠中,他的意识比清梦朦胧得多,勉强可以维持半清醒的状态。
这回,他没有感到任何阻碍,径直穿了过去,来到了教堂门外!
此处空间似乎没有重力,他漂浮了起来。
“颅内高潮。”
更远处是澄澈的辉塔,下沿被环山遮挡,上端高耸入天。
“嗯?我在自己家公寓里醒来啦?”
范宁试着在意识中具现钥匙的形象,成功地让其挂于自己胸口,但并未有耀质汇聚其上。
门的材质是整块的大理石,巨大螺旋状的凹槽凿刻其上,由里向外一共绕了很多圈。
“它把那个梦里聚集的灵感析了出来?”范宁不是很确定,因为他刚刚主要的心思放在了与俩人对话上。
他想象着手里有一根不存在的软棍,整个人一个撑杆跳加后空翻——
他又转身看向礼台下方,数排长条红木椅、排满蜡烛架的廊台、饰有弧形石膏线的廊柱、透出微光的穹顶天窗。
而范宁手上的浮雕起点处,开始溢出金色的流光,像“充能”一般,沿着螺旋状的凹槽从里向外填充,约接近
墙上的时针指向凌晨1点40分。
他飞一般地下床,在床头柜的外裤兜里手忙脚乱地找出“四折线”移涌路标,一只手捧着路标,在稍低于床沿处接着,另一只手从枕边把所剩不多的耀质灵液划拨了下来。
“舞台?”
于是他成功地意识到了自己在做梦。
“这道四折线符号所指向的见证之主,祂的名叫做‘无终赋格’?”
“难道这里不是移涌?我还是在星界层的边缘徘徊?”
“无终赋格”指引攀升艺术之顶,
祂栖居于居屋园的圣临中,
他对睡眠的控制能力已经很强,很快意识就归于宁静。
千万重光与暗的帷幕背后,辉光折射出的某道不完全的侧影,映照着他的灵。
这道“初识之光”似声又非声,似景又非景,甚至不似以语言为载体的信息。
同时,灵被辉光的这道侧影赋予了某份馈赠。
范宁顺着台阶往上方望去,看到了高处的金色氤氲雾气里,由三排手键盘和一排脚键盘组成的管风琴演奏台,以及无数根排布在贮气风箱后方的哨管和簧管。
是启明,
是辉光最真实的侧影,
是世界最神圣的火焰。
他走到窗户跟前,将其轻轻推开。
范宁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教堂的礼台?”
无数“烛”的隐知或密传涌入范宁的脑海。
“可是我灵感消耗的速度比在清梦要快很多。”
聚风的煤,炽燃的煤,涌出光芒的煤,
于每一日,灵感奔腾,
辉煌的白炽光幕亮起,“四折线”的符号虚影浮现在上方,外圈的坐标弧线开始急速地旋转。
他仰面倒下,灵的形体穿透身后教堂的大门,坠入地表。
因为此刻,他正凝视着辉塔穹顶之上的那个存在。
那颂念你们中一位的灵乃是迸烧的烛火,环聚的烛火,
淡金色的流光从范宁的眼眸中一闪而过,随即回归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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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改编自康德《判断力批判》中对于“崇高感”的论述。
主角终于升级啦,大家觉得需不需要撒(手动狗头)~